周景烁看向迟冬,问他:“要不要去打个招呼?”
不少暗中观察周景烁的人,都留意到了角落里的迟父迟母,又听到周景烁问这么一句,刻在骨子里的吃瓜基因迫使他们停下脚步,满脸写着‘打招呼打招呼’,‘掐起来掐起来’。
动静闹大了,迟家人也留意到了这边众星捧月的周家掌权人,以及...站在周景烁身侧、与他并肩而行的迟冬。
迟冬已经完全长开了。
记忆里那个脏兮兮的枯瘦小孩,在周景烁的精心培育下,出落得标志漂亮,体态也好,闲适地站在那里,挺拔得像棵小青松。
就算是站在周景烁身旁,也丝毫没有被遮掩住锋芒。
迟父迟母有一瞬间的晃神,迟冬那张脸跟他们的大儿子太像了,眉眼、轮廓,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亲兄弟。
......当时怎么就把他赶走了?
身旁的合作伙伴撺掇他们:“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,不去打个招呼?父子哪有隔夜仇,这么久,气也该消了。”
迟父迟母也有一丝的松动。
这段时间,周家对迟家打压的势头没有以前那么猛,周家掌权人又把迟星领到身边亲自训练,想来是已经承认迟星的‘儿媳’身份。
他们作为亲家,上前攀谈两句,应该也没什么问题。
只要能友好地聊上两句,再漏点风声出去,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,肯定又会腆着脸来找迟家合作。
至于迟冬......血缘关系在这里,找机会约个饭,有什么误会都说开,以后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。
当然,迟冬最好还是留在周家,继续给周景烁当养子。
这样一来,无论未来是周韶继位,还是迟冬继位,他们迟家都稳赚不赔。
早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,说周家掌权人旧疾不予愈,精神力方面也出了问题,命不久矣,估摸着也活不了两年。
等他死了,偌大一个周家落在两个小辈手中,他们作为长辈,肯定要帮衬着管一管。
说不准帮着帮着,周家就该改姓‘迟’了。
迟父迟母对视一眼,按捺住激动的情绪,扬起最合时宜的微笑,朝人群中心走去。
那边迟冬只扫了一眼,摇摇头:“打什么招呼?不熟,拍卖不是要开始了吗?”
“你一直在往那边看,”周景烁说:“我以为你想跟他们说两句话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的人都有点拿不准周景烁是在宠小孩,还是在阴阳怪气。
毕竟周景烁喜怒不限于色,声音也平静。谁也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‘养子思念亲生父母,纵容他去说两句话’,还是‘已经是周家的人了,迟家跟你有什么关系,你再往那边看把你眼珠子抠了睡大街去’。
众人一阵恶寒。
这就是顶级豪门的养子每天需要斟酌的东西吗?太可怕了,一步走错,恐怕就要被挖眼珠子。
众多豪门世家的大佬感慨,豪门水真深。
“我就是觉得有点眼熟,一时之间没想起来是谁,才多看了两眼,”迟冬实话实说:“拢共也就见过两三面,我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。”
居然还能这么回答?
众人大惊!
一句话,立刻就把自己跟迟家摘得干干净净,踩着迟家讨好养父,还表现得这么老实巴交讨人喜欢......不愧是能当周家养子的男人!
迟父迟母离得不远,当然听到了迟冬在说什么,脚步尴尬地停住,脑袋里的幻想也随之破碎。听到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嘲笑声,两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,煞是好看。
“这都能忘?”周景烁失笑,摸他脑袋:“你看看你,不愿意出门社交,怕是要脸盲一辈子。”
迟冬娇娇气气地朝他笑:“我能记住爸爸就行了,爸爸会帮我解决其他麻烦的,对吧?”
周景烁道: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众人:大佬被成功顺毛了!还笑了!
迟冬还真有两三四把刷子在身上,难怪他比周韶得宠。
不过话说回来,周家这第二个养子,在公众视角看来,在周家的地位有些尴尬。
说他不受重视吧,周景烁去哪都要带上他;说他备受宠爱吧,周景烁又不让他像周韶那样接触公司事务,甚至很少让他暴露在公众视野下......
无法理解,要不是周景烁当众官宣过迟冬的‘养子’身份,众人都要往‘小情儿’的方向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