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证明,人是要为自己的口嗨付出代价的。
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下,迟冬晕晕乎乎的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。
再后来的记忆都模糊了,只记得凌乱发皱的床单、湿热的浴室墙壁、冰冷的镜子......还有那些无穷无尽的让人恐惧的快乐。
天已经亮过一轮,继而又沉入黑暗。
迟冬一直在做杂乱的梦。
在梦里,他好像回到了久居的山林里,躺在竹木拼成的床板上,屋外是师父咋咋呼呼、悉悉索索的声音,好像下雨了,下的罕见的大暴雨,还刮起了飓风,不知道他的小田洼会不会受到波及......
从很远的地方,似乎传来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,迟冬睡得不太安稳,用仅剩不多的力气发出一个疑问的鼻音。
“没事,只是起风了,我去关窗,”周景烁搂着他,在他耳边说:“睡吧,我马上来陪你。”
迟冬‘嗯’了一下,重新沉入黑甜的梦境里。
周景烁站直身体,身上只草草围了一条浴巾,他得在迟冬睡醒之前把卧室、浴室收拾好,免得小孩睡醒了,睹物骂人。
*
大约在黎明之前,窗外的风声更大了,迟冬不安稳地翻了几次身,周景烁把窗户的隔音功能打开到100%,室内才彻底安静下来。
他动作极轻地下楼,把烤箱里的东西弄出来放进保温盒里,又往保温杯里倒了一大杯温水,送到了卧室。
保温杯搁在床头柜上的声音很轻,比风声要轻得多,但在寂静的室内却显得有些突兀。
迟冬猛然惊醒。
周景烁坐到床边,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:“做噩梦了?”
迟冬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会,身体往他所在的方向挪动两下,嘟哝几句,再次陷入沉睡。
等他再次醒过来,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。
周景烁就躺在他身后,一只手搭在他腰上,把他圈在怀里,呼吸跟心率都趋于平缓,可能在睡觉,也有可能在工作。
迟冬在他怀里翻了个身,浑身都有些发酸,但是并没有小说中描述的‘被卡车碾来碾去’那么难受。
他从自己身上闻到一些混杂着青草气息的花香,是药油的味道,周景烁应该在他睡着时候用药油帮他按摩过。
在他发怔的时候,周景烁抚摸他的脸颊,垂首去吻他的唇。迟冬没怎么反抗地张开嘴,任由他吻进去,眼神还有些昏茫,显然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。
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,推开周景烁爬坐起来,兴师问罪:“我的生日!”
在迟冬原本的计划中,生日当天,他可以跟周景烁浅尝辄止地做一次,然后依偎着一觉睡到下午,再一起烤蛋糕、做菜,吃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。
吃完晚餐,他们可以一起看电影,看那种腻歪的爱情片,等电影主角情到浓时接吻的时候,他们也可以接吻、抚摸对方、然后顺理成章的在电影的背景声中做.爱。
但事实上呢?
没有蛋糕!没有烛光晚餐!没有电影!那一整天他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过,腰都要被周景烁撞碎了!
禁欲多年的老处男果然不好惹。
迟冬恨恨咬牙,却也只敢在心里骂一骂。
他算看明白了,这家伙记仇得很,无心撩拨的几句话,时隔几个月还能记起来,并且如数奉还到他身上。
现在骂一声,搞不好下一秒就被掀翻在床,梅开n度。
他现在衣服都还没穿,可太方便干活了。
“难不难受?”周景烁也坐起身来,3S战士皮糙肉厚,闹了一天身上都没留下什么痕迹,迟冬看得更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