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压低了声音嘲笑周景烁:“你怎么连养子的醋都吃?”
“没有吃醋,随便问问,”周景烁一如既往的嘴硬,顾左右而言他:“你头发怎么没擦干?”
“忘了,一会就干了,不碍事,”迟冬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,有些嫌弃:“我光洗澡就洗了大半个小时,现在身上还一股血腥味呢,不过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得多。我刚从星盗军舰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——是星盗的血,恶心死了,所以杀人这个活计我都支使周韶去做。”
他只杀一看就能爆功德的那种穷凶极恶之徒,剩下的小喽啰交给周韶处理。
周景烁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,确认迟冬没有因为‘杀人’产生身心不适的异常状况,才详问了他在军舰上发生的事情。
他目前掌握的消息都是刚刚取得联系的下属转述的,从听到迟冬主动举手‘举报’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有些心梗,可偏偏这之后的事情下属也说不明白,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‘小少爷很厉害,凭一己之力包围了所有星盗’这种没头没尾的话。
迟冬拍案:“那我可得跟你仔细讲讲我的英姿!”
他从自己跟周韶被押送到军舰开始讲起,从兄友弟恭拱手相让‘呜呜呜痛哭流涕跪地求饶’的求生机遇,讲到周韶被又烤又电得有点焦香的胳膊,再就是他是如何利用聪明才智带领憨憨周韶打伏击战,利用嘴炮拖延时间,最后一举拿捏全军舰的星盗。
讲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热血沸腾,恨不能当场再去杀两个星盗给自己助助兴。
周景烁:......
听上去像是迟冬的风格。
可无论结果如何,他还是难免有些后怕,轻叹了口气:“以后不要这么莽撞,要是当面激怒了星盗,很难保证他会不会直接给你一枪。”
这次迟冬能靠灵力逃出禁闭室、抵挡粒子枪,可下次呢?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专门解构精神力的粒子枪,而是其他高爆发高杀伤力的穿透性热武器,他又该怎么办?
“下次注意嘛,”迟冬调整了一下视频角度,躺倒在床继续聊:“军部的内鬼抓出来了吗?星盗敢这么肆无忌惮,那个内鬼职位到底有多高?”
“还没有,不止一个,”周景烁说:“我留下就是为了这件事,没想到他们反而先对你们两个下手了。”
这么大张旗鼓,估计是很自信能控制住迟冬跟周韶,并借此威胁他让权。
只可惜,他们千算万算,还是算漏了迟冬这个bug级变数。
迟冬感觉有些闷热,伸手解开领口几道纽扣,翻了个身,懒踏踏地支着脑袋提建议:“要不我帮你去审一审莱恩?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。”
他这么一动,本来就宽松的浴袍就皱了,松垮的领口下露出锁骨和一点胸膛的线条,在黑暗中被光屏的幽光照耀得亮白一片。
周景烁强迫自己转移视线,问他:“莱恩是谁?”
“星盗头子啊,自称莱恩·克劳德,还说你肯定记得他,”迟冬又翻了个身,解开几枚纽扣,那道深V都快陷进腰腹了:“这个帘子是不是还隔温?我才躺了一会就很闷了。”
明明帘子外的温度很适中。
他抬手扇了扇风,胳膊牵动了衣领下滑,露出半边雪白...又殷红的胸膛。
“......确实有一些,我给你带了个小型号的恒温器,就在行李箱最下面,你找找看,应该用得上,”周景烁尽可能保持冷静:“我不认识什么莱恩,不记得有这号人。”
“那就算了,反正是个脑子不太机灵的家伙,”迟冬随手把掉下去的衣领扯回,又问他:“你觉得什么样?”
周景烁:“什么怎么样?”
“我去审问星盗头子的事情啊,”迟冬奇怪地看着他:“你怎么跟我说话还心不在焉的,你现在在哪?”
“在军部会议室,”周景烁偏头听着外面丁零当啷的声音:“他们聊着聊着打起来了,我是残障人士,不参与武力斗争。”
周景烁又道:“审问就不用了,跟他联系的估计都是背锅的羊,查不出什么名头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说:“而且那几个内鬼得知星盗计划失败后,已经按捺不住了,开始陆续露出狐狸尾巴......不出意外的话,军部事变应该能提前结束,我会提前抵达前线星。”
“那就好,”迟冬松了口气:“我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,倒是你那里,说不定有人狗急跳墙直接对你动手,你要自己注意安全。”
“我明白,”周景烁目光温和:“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吃好好睡,当度假休息,等到了前线星,训练内容只会比军演训练更严苛更残酷,甚至随时可能抽调你们上前线,直面虫族大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