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浆菇的毒素直接作用于神经,带来的痛楚位列宇宙第一,就连接受过‘反逼供’训练、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间谍小队长都抗不住二十秒,没有入伍、没有接受过‘反逼供’训练的普通公民怎么可能扛得住这种折磨?
迟冬蹭在掌心的血浆菇汁液很少,在众人看来,他只是随手攥住了男人的胳膊,下一秒,刚刚还铁骨铮铮、无所畏惧的男人浑身一震,瞬间爆发出凄厉的哀嚎声。
空气里逸散出淡淡的、什么东西被灼烧萎缩时发出的滋滋的声响,一阵浓稠的血腥味与皮肤被腐蚀的焦臭味升起来,然而他们身处空阔的室外,初春冷冽的风卷过,将浅淡的血气吹散。
男人发出的惨叫声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——包括围观公民、帝国军队、以及大部分联盟军人——他们从未听过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叫,这种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,没有人会发出这种野兽被活剥毛皮的叫声。
帝国军官并没有刻意制止迟冬的行为,他跟所有帝国公民一样好奇,迟冬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撬出了敢死队间谍的嘴——那些间谍的口供录音被挂在星网上,每个人的声音都跟失联小队的队员对得上,甚至还让他们的亲属亲自确认过,确实是他们的真实口供,不是伪造。
然而他亲眼看到,迟冬只是握住了那名公民的胳膊,没有做任何多余的、跟‘酷刑’、‘审讯’挂钩的举动,那个成年男性就像是被扯住了命脉的兽类一样哀嚎起来,涕泗横流,浑身冷汗,不过短短几秒,就挣扎着在某种极端的痛苦下干呕、甚至失禁。
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是笑盈盈地问他:“作为一个狂热的爱国公民,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我问你国家机密,你招不招?”
男人浑身哆嗦着、口鼻被呕吐物堵塞——他应该出生于某个贵族家庭,能吃得起星兽肉,那些呕吐物看上去像是未消化的星兽肉残留物——含糊地说:“放、放过我——”
随后是一连串沙哑的嚎叫与脏话。
“可以放过你呀,”迟冬仍旧保持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:“你肯招供,我就放过你。”
“我,我招——”男人的声音干哑渗血:“我什么——啊——我什么都招!”
“我想想,”迟冬认真思考片刻,问他:“我知道帝国边境遭到突袭,你说说,目前到底打了多少次败仗?”
男人脑袋几乎混乱成一团浆糊,下意识道:“三十七、不,三十八场!”
迟冬又问:“帝国对外宣称只输了十六场,你怎么知道有这么多?”
男人简直要哭了,嗓音含糊不清:“我、我的父亲是军部上校!他、他——告诉我的!”
迟冬满意点头:“乖宝宝。”
男人:......
围观群众:......
周景烁:............
这不是他的专属称呼吗?
男人的模样实在狼狈凄惨,即便当众说出了那些‘大逆不道’的‘供词’,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责骂议论他,所有人目光震撼又畏缩地看着那人湿透的衣裤与满身秽物,明明没有见血,却无端感到一阵脊背发凉。
迟冬迅速驱动灵力将那人还没有蔓延的伤口治愈——血浆菇带来的伤口几乎不会流什么血,伤口呈现一种被灼烧的碳化症状,迟冬顺手将那些不起眼的疤痕拭去,直起身,笑眯眯地看着他:“心服口服了吧?你只坚持了七秒不到,你口中的‘叛徒’们,最少也坚持了十秒才肯招供呢,你可没资格唾弃他们。”
男人好半晌才从那种几乎把他魂魄抽离的剧痛中回过神,恍惚意识到自己为了摆脱痛苦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,下意识看向面色难看的围观群众,脸色霎时一白,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,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、听见了,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他面如死灰、喃喃道:“我、我不是——”
“看够戏了吧,”迟冬懒得再搭理他,看向领队军官:“记得把他抓起来,按照你们帝国的‘叛国’罪处置。”
帝国没有废除死刑,‘叛国罪’一般会处以药理注册死刑。这种死刑跟地球的药物注射死刑不太一样,注射进体内的是某种变异植物的神经毒素,中毒的犯人必死无疑,而在死前,还会有长达三天的痛苦悔过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