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顿饭吃得迟冬精疲力尽,洗完澡就滚到床上,用屁股对着周景烁,以表不满。
周景烁扒拉迟冬两下,见他不吱声,只能低头亲了亲他的脑袋,缓声道:“你先休息,我去写教案。”
迟冬翻身看他,眼睛下面湿漉漉的,眼尾发红,显得超潮湿而柔软,他闷闷不乐道:“要写多久?”
“四节课的教案,大概两个小时,”周景烁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:“或者,我陪你睡一会?”
等迟冬睡着了,再去写教案。
迟冬轻哼一声,没拒绝。
周景烁拉上卧室的窗帘,脱掉外套,在迟冬身侧躺下。整个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光线昏暗的小夜灯,灯光从暖黄色的灯罩里泄出来,显得整个房间都温暖而舒适。
迟冬只穿了条小裤衩,侧躺着跟他对视,昏黄的光纤挡不住皮肤的白皙,眼睛偶尔眨一下,睫毛像个小扇子。
卧室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得多,迟冬的被子只盖到胸.部以上、肩颈以下的部位,光线在他身上流淌,脊背、脸颊和眼下的阴影之间,都被淡粉色的布料的反光添上了某种朦胧的色彩,显得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色彩更加浓烈更加暧昧,显得迟冬像是熟透的、甜美的果实,随随便便就能从他身上榨下来许多甜美的汁液。
周景烁喉头滚动两圈,最后还是克制的把迟冬揽进怀里,手掌按在他的腰侧缓慢揉动。
迟冬舒坦地呼了口气,闭上眼睛、沉入梦乡。
迟冬不太清楚周景烁是什么时候起床的,毕竟他醒来的时候,周一早上的闹钟已经响两遍了——不敢置信,他周末下午一直睡到周一早上——一股香喷喷的煎肉味道从半敞的门缝里传来,勾得迟冬胃里像长出一窝蝗虫。
他溜达出卧室,周景烁正把最后的汤水摆放在餐桌上,头也不抬地问他:“洗漱了吗?”
迟冬砸吧砸吧嘴,扭头去卫生间洗漱。
*
迟冬只是个破看小说的,并不知道虫族对帝国发起进攻的具体时间,不过迟星肯定知道。在发现军校忽然开启了防御模式、前舍友发给他的热搜上写着#战争演习#的字眼,迟冬就知道——虫族的大军要来了。
不过他不怎么在乎,让周景烁在新兵、教官群里发送了‘感知到了虫族的气息,近期不要单独外出’的警示后,开开心心翘课摆烂。
虫族逼近的时候,迟冬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。那个时候刚好是周六晚上,大部分学生要么在军校、要么回家,迟冬也正跟周景烁在教官宿舍里拉拉扯扯、亲亲我我,在床上翻云覆雨、不知天地为何物,直到灵力感知到无数虫族从天而降、帝国全国拉响刺耳的警报,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。
“虫族来了,”迟冬的指尖在周景烁的胸口划拉着、顺着那些肌肉的曲线摸下去,面颊绯红,目光也有些涣散,他说:“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?”
周景烁的身材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类型,但手感绝对有保证,皮肤因为高温与剧烈运动渗出了汗,他道:“不着急。”
他跟迟冬的打算是等功德、不是、等虫后出场,稍微造点孽之后再出手——这很残酷,但两个人都不是非常在乎,前者跟帝国打过几十场战意、对帝国人实在共情不起来;后者压根对这个时代(除了周景烁以外)的任何人没什么归属,也更惜命:毕竟如果虫后一个人都没杀过,那按照天道规则判定,虫后算得上是‘好人’,滥杀无辜罪孽深重,迟冬可不希望下一次的雷劫往死里劈。
“......也是,”迟冬亲了亲周景烁的嘴唇:“虫族应该不会闯进来吧?”
周景烁道:“不会。”
虫族是能感知精神力的,如果他不刻意收敛精神力,不会有不怕死的虫族凑上来送人头。
迟冬还想说什么,周景烁凑上去吻住他的唇,把所有不合时宜(其实他们现在所作作为才不合时宜)的话全都吞掉。
*
迟冬醒来的时候,面前熟悉到极点的树林让他有一阵恍惚。
......怎么又来了?
迟冬熟门熟路地摸到师父的书屋,看着跟天道执手交流、面上带笑的迟秋,一头雾水:“又喊我来做什么?剧情线进展到关键时刻了。”
话音未落,树林里悉悉索索一阵,同样满脸困惑的周景烁走出来。
“不是什么大事,”迟秋竟然有点羞涩:“就是,我跟祂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天道皱眉,重复了一遍:“不是什么大事?”
迟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背:“好好好,是大事,天大的喜事。”
迟冬:......
迟冬看着两个‘打情骂俏’的长辈,不用迟秋多说,他就已经猜到了迟秋想说什么:“你们俩在一起了?”
迟秋大惊:“你怎么知道!”
迟冬:......
因为他还没瞎。
迟秋轻咳一声:“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——”
迟冬冷漠拒绝:“我不好奇。”
其实还是有点好奇的,毕竟天道成天顶着一脸‘暗恋千年无果’的幽怨表情,可见迟秋到底有多迟钝,很难相信一个闷骚一个明傻,到底是怎么戳破这层窗户纸的。
但迟秋跟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,短短几句话的事能絮絮叨叨说半天,搞不好等迟冬听完故事,那边周韶已经杀死虫后、剧情重回正规了。他们随时都能再聊,可现实里的虫后只会出现一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