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牙膏挤到牙刷上，像这样，”周景烁演示了一遍：“牙齿前后、上下都要刷三遍。”

迟冬学着他的动作挤了点牙膏，凑过去闻了闻，是一股混着中草药味的薄荷香，还有点甜甜的。

“只能刷吗？”迟冬把牙刷头叼进嘴里，砸吧砸吧嘴：“甜甜的，像薄荷糖，能吃吗？”

“不能，”周景烁睡了个好觉，这会儿神清气爽，耐心了不少：“这就是用来清洁牙齿的，少量吞下去一点没关系，吃多了会肚子疼。”

见迟冬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，无奈道：“你想吃糖的话，等会去镇上给你多买些零食点心，别吃牙膏。”

听到‘点心’这个词，迟冬眼睛微亮，很有骨气地妥协了：“好吧。”

嘴上这么说，刷牙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咽下去一点，回味涩苦，不好吃。

迟冬撇了撇嘴，学着周景烁的动作漱口，把嘴里的泡沫吐掉。

“早饭想吃什么？”周景烁问他：“中式还是西式？”

迟冬说：“都要！”

周景烁个子高，迟冬跟他对视只能仰着头，这个角度显得他的眼睛尤其大而明亮，一头漆黑的碎发蓬松柔软，小小一只，笑起来灿烂可爱。

周景烁没忍住，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：“好，那就都点。”

远在中餐早茶馆的下属：......

八百里加急，试图找到一家提供早餐的西餐店。

周景烁领着迟冬洗漱完，给他塞了个农家乐的豆沙包，又连人带包子一起塞进车里。

车是低调奢华的宾利，刚买的，可惜小土包子认不出来什么豪车，甚至还有点嫌弃。

“我不想坐车，”迟冬咬着包子，含糊不清道：“我一坐车就会很晕，还会想吐。”

“那你要自己走到镇上？”周景烁问他：“我知道你轻功很厉害，但从这里到镇上的路上，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行人，你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吗？”

迟冬想了想，是这个道理。如果他以人类正常的步行速度走到镇上，最起码要两个小时起步；坐车的话，估计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。

迟冬啃了口包子，不情不愿道：“好吧。”

周景烁又说：“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，不礼貌。”

“哪有那么多规矩？”迟冬嚼嚼嚼，吞咽，嚼嚼嚼：“只有打得过我的人，才有资格评价我的言行。”

周景烁：......

彳亍。

从农家乐到镇上大约半个小时车程，一路上虽然不如水泥路那么平坦，却也不像上山的时候那么颠簸，这回迟冬没晕车，一路上都在美滋滋吃零食。

零食是周景烁让下属提前买好放车上的，四大包零食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，迟冬一路上嘴就没停过，薯片啃的咔滋咔滋响，普普通通的零食都被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。

“少吃一点，等会吃不下饭，”周景烁仍然没有见识过师徒俩横扫酒店自助餐的豪迈吃法，提醒道：“早餐分量不少。”

“没事，这些食物里的能量含量很少，我吃再多都不会饱，”迟冬头也不抬的回答，舔了舔沾着调料的手指：“当然，我不吃也没关系——”

迟冬瞥了眼车前的司机，凑到周景烁耳旁小声说：“我们修真者能转化天地灵气，作为支撑躯体正常活动的能量。”

他离得太近了，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贴着周景烁的耳朵，这种亲昵而熟稔的相处方式是周景烁从未体会过的，等迟冬嘀咕完小秘密坐回去，周景烁的左边耳朵连着左边脖子，一路红到脖颈。

车在一家早茶店门口停下，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，这家店却无人问津，迟冬迟疑道：“这家店都没什么人，会不会不太好吃？”

“这是镇上好评最多、回头客最多的一家店，”周景烁说：“昨天提前包场了。”

迟冬：......

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还要奢侈。

早茶店内除了周景烁的下属，只有寥寥数人，见他们落座，立刻开始上菜。

早茶店里除了常见的包子虾饺、干丝茶点，还有不少时蔬时鲜烹饪的菜肴，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。这还没完，周景烁的下属又拎来一个保温盒，把盒子里面的食物依次拿出来。

盒子里是迟冬想吃的‘西餐’，干巴巴的面包配上甜腻腻的果酱，比命还苦的咖啡还有半生不熟的肉排，再加上满满一盘绿化带，摆在热腾腾的早点旁边，饭缩力失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