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华清大学不过十分钟车程,有一所全球都排得上名号的医药学院,医药学院隔壁就是附属医院,救护车一路呜啊呜啊飞驰过来。
听说出现了严重车祸,救护车的速度更是提高到极致,五分钟就到了,一路漂移,急停在伤者五米外。
救护车后门一开,哒哒哒跑下来几个护士、一个医生,医生先确认了一下迟冬还活着,这里摸摸那里按按,严肃的指挥护士们把迟冬此致四肢脖梗固定住,这才搬上担架、送上车。
“家属呢?家属也来,”护士直接越过长得力不从心、很像司机的司机,看向半跪在雪地里的周景烁:“警察那边我们会帮你解释,病人情况危急,麻烦先上车。”
周景烁站起身,阴沉的目光扫过司机,掏出手机,一边打电话、一边快步爬上救护车。
救护车又呜哇呜哇的驶离。
救护车上,医生正在给迟冬进行简单的诊断,护士也试着用消毒的湿巾给迟冬擦拭沾了雪水的皮肤。
周景烁一只手握着迟冬的手掌,小孩脉搏跳动的频率从未如此清晰。
迟冬安慰的捏了捏周景烁的手掌,两腿一蹬、兢兢业业装死。
一进医院,迟冬立刻被推进急救室,周景烁被拦在外面,眉头紧皱着,瞪得护士头皮发麻。
但这里到底是公立医院,护士也不敢拿自己的前途事业赌,硬着头皮把周景拦住。
周景烁满脸杀气地走开,又打了个电话。等迟冬检查完,就把他转到自家的私立医院里去。
大约过了一个小时,迟冬才被推出来,身上依旧脏兮兮的、四肢扭曲,材质是大致检查了身体。
担架被推去骨科的路上,不少人都瞧见了不成人形的迟冬,纷纷摇头叹息。
无论昼夜,公立医院永远是个繁忙的场所,急诊室的门口挤满了忧心忡忡的家属。周景烁没怎么见识过这种场面,也没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其中一员。
即便知道迟冬应该没有大碍,周景烁依旧焦躁不安的站在手术室门口,却还是足够冷静,一通又一通电话吩咐下去,所有见过他这表情的人都知道,很快要有人倒霉了。
在私立医院的救护车、以及几个助手到来之前,迟冬被推出来——他的身上做了简单的清洁,但看上去就很严重的伤口依旧没有处理。
“家属呢?”医生摘了口罩,冷静地看向周景烁:“撞他的车速度很快,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,其中两条腿的骨头碎的太厉害、钢钉或者钢板都没办法固定,严重的话可能需要截肢。”
他顿了顿:“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,他的两条胳膊情况也不太好,而且脊椎和后脑也出现了受创的症状,就算能治好也大概率会瘫痪,失忆,或者干脆永远醒不来。”
成为植物人。
周景烁干涩道:“没有别的办法了?”
“目前的医疗技术就这样,”医生歉意道:“而且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意识、成为植物人,他的身体肯定接受不了截肢手术,真的严重到这种情况的话,恐怕家属只能......”
“替他准备后事了。”
私立医院的贩卖机里都是些贵且难吃的食物,三块钱一罐的咖啡倒还不错,热腾腾的捧在手上,带给很多人为数不多的温暖。
周景烁只喝了一口,就放到附近的垃圾桶上,跟着被担架送上另一辆救护车的迟冬离开。
这所私立医院是他开的,里面集结了国内外许多知名的医生,除了相对自由的就医环境,医院的信息保密也做的很不错,就连领导人都在这里看病、检查身体。
所以当迟冬健健康康地从救护车上走下来的时候,尽管所有医护人员都很惊讶,但还是没有人多废话。
说实话,作为这所知名的私立医院的工作人员,他们见识过的奇异景象、能人异士比任何人都多——像迟冬这样装病的绝对不少,比如装病试探子女心意的有钱老头啦、装病邀宠的情人小三啦、 偷偷进行整容或人流手术的明星夫人啦......他们早对这些事情波澜不惊了。
他们拿到手的大笔工资、奖金,足够让他们牢牢闭上嘴。
迟冬只简单的做了一下检查,就健健康康地躺到豪华单人病房里去了。
“他就是奔着我来的,”迟冬说:“他把我撞飞后,第一时间是确定我死没死,没有半点惊慌。”
周景烁把下属送来的饭盒打开,里面都是一些重口味的美味食物——医生明令禁止病人吃的东西都在这里面。
“你流了不少血,多吃点猪肝猪血,补血的,”周景烁说:“还有红枣桂圆茶和黄豆鸡汤。”
迟冬满不在乎:“都是些废血,修炼的时候身体会往外排出的杂志,我平时每个月也会在浴缸里放掉一点。”
周景烁:......
难怪有的时候他会在浴室里闻到腥味,又没见到迟冬手上受伤......还以为迟冬干了什么坏事。
周景烁说:“还是得多吃点补补。”
周景烁又问:“你身上骨头没事吧?”
“没事,”迟冬喝了几口汤:“你要是想看,我整个人都能碎给你看。”
周景烁:大可不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