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韶愣愣地看向迟星:“星星,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虽然他不知道迟星背着他还做了什么,但他隐约意识到,那很有可能是小叔讨厌迟星的根本原因。
毕竟小叔并不是什么刁钻刻薄的性格,他讨厌一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。
周韶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,但迟星在他面前表演的实在太无害了,也就导致他从未怀疑过迟星。
可现在——一个会瞒着他对别人暗下黑手的家伙,真的有他想象中那么温柔无辜吗?
迟星当然不可能告诉周韶真相,他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,要是再失去周韶的喜爱,恐怕他跟迟家,再也没有在京城立足的可能性。
迟星只低着头保持沉默,希望周景烁保守承诺,不把他爬床的事情公开。
他从垂落的发丝间怒瞪迟冬,想不明白迟冬明明被撞了个半身不遂,现在还能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坐在这里。
这辆车怎么没把他撞死?迟星恶狠狠地想。
“你瞪我做什么?” 迟冬气冲冲道:“我招你惹你了,你非要置我于死地?”
如果他没有修真者这层身份,早就不明不白嗝屁了。
迟星看了眼周韶,抿抿唇,故作可怜:“你跟韶哥走的太近了,我怕他...移情别恋。”
“毕竟比起我,你更受周叔叔的认可,他更是有心撮合,”迟星道:“如果不是周叔叔暗中出手,你怎么会跟韶哥当舍友、当同学?”
“我只是太爱韶哥了,一时糊涂。”
迟星奋力挣脱警员的桎梏,猛地跪到地上,眼泪说来就来:“我求求你了!迟家把我当攀附权贵的工具,亲生父母也杳无音讯,我只剩下韶哥一人了!求求你不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!”
迟冬摸了摸胳膊,被他这‘情真意切’的白莲花演技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真心实意道:“你有病吧。”
偏偏周韶真的很吃这一套,露出些许动摇的表情:“星星...星星他或许只是鬼迷了心窍,并非有意。”
他又放低声音:“冬冬也没受伤,要不就绕他这一回?他下次一定——”
“还有下次?”周景烁眼刀子飞过去:“我教你的东西都进狗肚子里了?”
周韶也跪到地上:“小叔——”
按周景烁的辈分,周韶跪他也没错。
“他稍稍吃口醋,都要置我于死地,若是真恨极了我,岂不是要把我大卸八块?”迟冬冷笑道:“就算要偏袒自己的小男朋友,也不要是非不分、罔顾人伦。”
周韶自知理亏,没有反驳。
迟冬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:“再者,迟星真是多虑了,我还看不上你。”
“我的男友比你帅,比你有钱,我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你?”迟冬敲了敲戒指:“我又不是猪油蒙了心、沙子迷了眼,怎么会喜欢上你?”
周景烁轻咳一声,警告他。
别乱说话。
迟冬翘着二郎腿,没听见
周韶愣了一下,看向他手指上的戒指,诧异道:“你谈恋爱了?”
迟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:“怎么了,只准你们谈恋爱,不允许我谈恋爱?”
周韶连连摇头:“没有。”
只是稍微有点吃惊。
周韶忍不住问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?小叔知道吗?”
“关你什么事?你查户口呢?”迟冬瞥了眼周景烁:“你小叔当然知道,我告白的时候,他就在现场呢。”
现场那个被告白的对象。
周景烁:......
“言归正传,我也不为难迟星,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就行,”迟冬把话题扯回正轨:“正如你所说,我毫发无伤,太过苛责迟星倒显得我小家子气。”
周景烁当然有能力把迟星关在牢里关一辈子,也能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,绕过迟星一劫——他当然有这样的本领,就看他想不想这样做。
而周景烁现在对迟冬言听计从,可见真正的决定权握在迟冬手上。
周韶理亏,又被周景烁劈头盖脸骂了一顿,没敢再说什么,只是看向迟星:“星星,这次确实是你做错了,不过你放心,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,尽量减轻你的刑期。”
这是现实,不是什么霸总小说,也不存在谁一挥手就能免除罪犯身上的刑罚的离谱事件。
何况周韶压根不是小说主角,他从小跟在小叔身边,知道小叔的手段、脾气,现在只是让迟星跟着程序走,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。
要是他再求下去,惹怒了小叔,到时候会发生什么,他也说不准。
“不要!韶哥!我不想坐牢!爸爸会打死我的!”迟星终于知道慌了,痛哭流涕地的想去拽周韶的衣服:“救救我,韶哥!我知道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周韶心疼地握着他的手:“星星——”
“真这么心疼,你替他去坐牢,怎么样?”迟冬托腮,笑盈盈地看着难舍难分的小情侣:“你替他扛下所有罪名,坐个十年二十年牢,这才能说明你爱的深沉呢。”
如果周韶真的这么蠢,那他不仅失去了如今荣华富贵的生活,更再无可能继承周家,只能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位置另让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