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在周韶印象中,小叔虽然冷漠严肃了些,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。
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怕。
周韶也没敢再反驳,低下头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这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该有的样子吗?!”周景烁喝了口迟冬递来的茶水,火气消了一点:“我问你,他自甘堕落做出这样的事情,你是不是还坚持包庇他?”
周韶沉默几秒,还没等他回答,周景烁的茶杯已经摔落在脚边,吓了他一哆嗦。
“我教出来这么个东西!”周景烁气过了头,目光竟然沉静下来,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过于冷漠了:“我问你,你打算拿他怎么办?”
周韶嘴唇蠕动几下:“小叔...星星,迟星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小,或许是迟家背后逼迫——”
周景烁冷笑一声,脸上的表情跟秋天有人用脚踩碎树叶的时候露出的表情差不多,他说:“看来是我把你养的太好了,让你不知人间疾苦,不分是非对错。”
周景烁有喝了口茶:“从今天开始,我会冻结你所有的信用卡,收回你名下的所有公司财产——当然,你爹妈留给你的公司我也会原封不动地还你。”
“明天,所有人都会知道我跟你断绝关系,不可能会因为我偏袒你一分一毫。”
至于迟星。
“依法处置。”
周韶震惊地看向周景烁:“小叔!”
“混淆是非,知错不改,强词夺理,胡搅蛮缠,”周景烁冷冷看向他:“我教不出这么能耐的继承人!”
迟冬夸他:“成语用的真好。”
周景烁:......
周景烁说:“滚吧。”
周景烁没有给周韶迟疑的机会,转身就走。
迟冬同情的看了一眼周韶,跟着周景烁离开。
“你真的生气啦?”迟冬探头探脑:“其实没必要闹这么大,我委屈一点也没关系的,周韶毕竟是你的亲人——”
唯一一个血亲。
“我把他逐出门的打算,跟你无关,不必自责,”周景烁摸了摸他的脑袋:“周韶这小子确实有错,轻而易举被美色迷晕了头,早该训一顿了。”
迟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迟星的处理结果很快下来,由于周景烁不主动干预,而迟星也没有真的伤人,判决结果并不重,也就住个两三年牢。
迟冬不觉得这个判决结果太轻,毕竟看了一场好戏,看爽了,也就不太生气了。
迟冬不觉得如何,京城上流圈的人却都炸开了锅——几乎是一夜之间,周韶跟周景烁断绝关系、被赶出门;以及初迟星入狱、迟家破产同时发生,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一时之间跟不上时代变化。
私下找人打听了解后,才知道迟星有胆子对周景烁身边的人下手,彻底惹怒了周景烁,动手段关进监狱里去了。
周韶也是看不清形式,竟然有胆子为迟星求情,更是火上浇油,被连累了。
即便周景烁对外放话称‘不管周韶’,也没人敢对他的小侄子下手。
毕竟这两人亲缘淡薄,都是对方所剩无几的血亲,而周韶更是由周景烁亲自抚养长大,这两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,没有可能彻底断了联系。
但也只是不敢动手而已,能在京城立足的人没有一个蠢蛋(周韶等关系户除外),知道周景烁把小侄子赶出来是为了教训、历练他,也没敢帮扶周韶,主打一个‘不帮’、‘不踩’、‘看热闹’。
周韶满心满眼都是被小叔赶出家门的慌张、痛苦,等他振作起来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后,才发现没有周景烁的帮扶,他的商徒举步维艰。
先是合作商纷纷找借口断了供应关系,公司资金链濒临断裂,身旁几个好友,也被家里人千叮铃万嘱咐,不敢离他太近,怕被周景烁迁怒。
周韶是周景烁的崽,再怎么折腾也不会下狠手,倒霉的只有他们这些无关人士。
周韶头一次感到京城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美好,也意识到小叔每天都在承担着多么大的压力,可他却一点都不听话。
周韶后悔了,但也没打算就这么回去认错——小叔能从绝境里爬到如此高度,没道理他不能。
周韶去监狱看了眼迟星,向他确认爬床事件属实,既没提分手,也没想着要把迟星捞出来,只身影落寞地走了。
周景烁听到消息也只是冷笑了一声,不做评价。
“你真的这么狠心吗?”迟冬好奇道:“周韶可是你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了,这么折腾他,不怕他记恨你呀?”
“他若是那种人,周氏也不会交到他手上,”周景烁道:“我并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老板,若是周韶扛不起这大梁,我宁愿将周氏捐出去、都不交到他手上。”
迟冬戳戳他:“如果你跟我一起修炼,就没必要找继承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