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将说:“我刚刚得到了军部总部对于虫族伏击的回复,总部希望我们继续向前线星前进,不要将虫族敌人带到首都星境内。”
“总部疯了吧!”负责新兵安全的唐柏松大校忍不住道:“暂且不谈前面埋伏的那批虫族,从这里到边境至少有三万两千五百光年的距离,谁知道还有没有虫族的埋伏、陷阱?这分明就是让我们去送死!”
“这支舰队上都是新兵,”少将也皱眉:“除了首都军校的学生,几乎所有新兵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培训和实战演习,继续往前线星前进,确实相当于去送死。”
唐大校低声道:“总部到底是怎么想的?又或者总部的消息被虫族拦截了、现在给我们发消息的其实是虫族?”
“不可能,”少将说:“短信里一些特殊用语和符号都是军部的风格,信息绝对没有错。”
唐大校说:“可周中将的儿子也在舰队里,周景烁,周中将独子,不是吗?周中将怎么舍得?”
“我也不知道,”少将说:“或许是希望周景烁在这次的‘意外袭击’里立大功,再不济让他成为烈士,周中将也能获得不少赞誉和奖励。”
少将言辞中透露出对周中将的不满,因为他们不属于同一个阵营,自然互相看不对眼。
“......真是造孽啊,”唐大校说:“这么优秀的孩子,怎么就落到他手里了?”
另一个中校说:“要是我儿子这么出息,我不知道多宝贝、多心疼,哪会这么狠心,把儿子推到前线、盼着儿子死?”
他嘀嘀咕咕:“这么狠心,不会周中将这儿子不是亲生的吧?”
概率不大,周中将一向多疑,怎么可能往自己脑袋上扣绿帽、帮别人养孩子。
“不要议论上司,”少将道:“将现在的消息转递给其他军舰的驾驶员、以及新兵们,所有人做好防御措施,随时准备弃舰逃跑。”
不出三分钟,所有新兵和军官都收到了消息,恐慌在军舰里蔓延开来,那是一种无色无形、却又分外苦涩的情绪。
“为什么不回首都星啊,以我们这支舰队的配置,简直就是去给虫族送菜啊!”柳池躺在上铺,叹了口气:“你说我们能活着抵达前线星吗?”
“不好说,”周景烁躺在下铺,平躺,双手交叠在下腹,安详得跟死了没差别:“但军舰继续航行、而非返航的命令,可能跟我有关。”
柳池惊讶道:“为什么?”
“你应该知道,我父亲是军部中将吧?”周景烁说:“虫族的埋伏军部早有预料,但我父亲还是坚持让舰队启航,为的就是我能在虫族发动进攻的时候多杀一些虫族,在入伍当天一举成名,给他长脸、给家族长脸。”
柳池愕然:“你...你早知道会有虫族袭击?”
“我只偶然听到一点信息,不太确定真假,”周景烁说:“其他都是我猜的,应该跟真相差不太多。”
柳池说:“你爸不怕你死在战场吗?”
周景烁说:“就算我真的死了,他也能借此巩固自己在军部的地位,并且发表‘为国家战死是他的荣幸’、‘只有强者才配做我的孩子’之类的言论。”
柳池:......
“感觉你爸比我爸更垃圾,”柳池低声说:“我爸是不管我,他想每年都能拿到一大笔分红,就必须祈祷我能活到他死的那天;但你爸只是把你当挣名誉的工具,不顾你死活。”
周景烁没再说话,他睁开眼睛,看着刺眼的灯光,色彩浅淡的眼睛里流淌着冷漠的情绪,他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了。
柳池问:“那你觉得我们有胜算吗?一整个舰队一共有两百多个少尉以上的军官,四百二十万刚成年的新兵,这么多人呢。”
“虫族的数目比我们多得多,”周景烁说:“能生的母虫,甚至能在一天只能孕育七百多万工虫,论人数,我们输得很彻底。”
柳池咋舌:“那平均战斗力呢?虫族数目那么多,难道战斗力也很强吗?”
周景烁:“我去年在前线星演习的时,杀死了很多虫族,大部分虫族的强度都在B到A区间,只有几个王虫的身体素质达到S,我一直认为虫族对我没什么威胁。”
柳池蠕动了一下,趴在上铺的铁栏杆上朝下看:“但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