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呼吸苦难，时温只觉得心脏更疼，好像要了他的命不是煤气，而是疼得让他无法思考的心脏，疼得他喘不上气，疼得他睁不开眼睛，疼得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。

即使他留得遗言里说自己不曾后悔，可还是忍不住这股难言的痛。

他不后悔，他甚至觉得内疚，内疚自己为什么要困住那个人一辈子，明明自己那么爱他。

或许是因为临死之前，那个人挂了他的电话。

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个人挂电话的样子。

为了挨过这份折磨，他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洗脑。

时温，下辈子，离他远点，放过自己也放过他。

时温，下辈子，不要爱他了。

时温……

病房里一片混乱，难闻的消毒水味道依旧难闻。

“患者的血压正在下降，送入急救室，快！”

慌里慌张的护士一不小心撞翻了病床旁边的玻璃杯，一瞬间，杯子坠落，清脆的声音响起，碎玻璃渣子溅起又落下，是那样不堪一击，如同病床上的人一样，脆弱得似乎下一秒就停止了呼吸。

疼痛的感觉消失不到半个小时，时温又感觉到了，只是现在的疼痛不再是之前那样让他窒息，而是一种身体上的具体的疼痛。

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，引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。

头疼欲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