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屿不知道时温什么时候偷偷写了这封信,又像上一世那样安排好一切,自己再悄无声息的离开。
不……起码上一世他给自己打了个电话,被他不耐烦地挂了。
这一世呢?
如果他没有提前看到这封信,他会不会有一天醒来,时温就会不知所踪,等他找到的时候已然是一副冰冷的尸体,再或者,甚至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。
他走得总是那么干净,又什么念想都不想留给他。
他的时温啊……
为什么要那么爱他……
这封信时温显然没有写完。
商屿颤着手把这封信重新折好,放进衣服的口袋里,任由洗衣机将它同衣服搅在一起,最好搅碎,让时温不再继续写下去。
他极力想忘却刚才那封信,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生生刻进他的脑袋里一样,一晃神一闭眼全都是,铺天盖地的,怎么也忘不掉。
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,商屿抹了一把脸,启动洗衣机,看着那件装了那封信的衣服随着洗衣机滚动起来,他才能稍稍平复心情。
时温会心疼他哭,不能让时温看出来。
他一面不停地想着这句话,一面踉跄地走到洗漱台前,打开水龙头,洗了一把脸。
时温心会疼他哭,可上一世,他从来没有心疼过时温一次,哪怕是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。
上一世,他误会时温误会了十年,说话那么刻薄。
上一世,他为了逼时温去做去标记去结手术,说了那么重的话。
上一世,在时温自杀的那一天他还不耐烦地挂了时温的电话。
上一世……他真是做人做得太失败了……
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接受时温给他的爱。
他一拳打在洗漱台上的镜子,镜子从中间裂开几道歪歪斜斜的口子,角落里落下一块镜片。
镜片落下的那一刻,他猛然回过神,慌乱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