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上个世界的阑燧不同，007知道伏仚对自己应该没有任何余情可言了。身为阶下囚如果再有不明智的举动，结局可想而知，这也是007浪了那么多年后第一次认真起来。

或许007有骨气一点应该抵死不从。

但……

007还真没想死的意思，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么？007如果真那么脆弱，活了数十万年里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。

“为何回来。”

007眼眸微动，他敢说他压根没想过回来么？他回来是偶然加碰巧。但说是不能这么说的，007轻轻咬了咬依旧在自己嘴里肆虐的手指，示意你收回去我才能说话。

可007并不知道刚刚的举动有多么暧昧。

伏仚的手不易察觉的顿了下。

如果他现在眼睛没瞎的话，那么眼睛里一定是暗潮汹涌的。湿润的手指被牙试探性地咬了下，就像是被小羽毛刮了刮似的。

这种微妙的感觉伏仚还是第一次。

但感觉不坏。

所以伏仚没有伸出来，由着浑序咬了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提醒自己。

007疑惑，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
这是让自己回答还是不让自己回答呢？

几息后伏仚缓缓收回了些。

脱离了禁锢的轻松让007得以喘息了，平复些许后他才回了伏仚的话，“我……我想回来见见你唔——”007的颈边倏然被一道如绳索般的无形力量收紧。

007还以为伏仚是察觉到说谎了，心里暗道糟糕，同时想他看出来了？！

“唤师尊。”

007的手勉强抓着伏仚借力，待脖颈处的力量松了些后007才重重咳嗽了好几声。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，但是掐着下颚的力量微微拢紧在提醒007。

“……师，咳，师尊。”007颤声道。

经过这么一小会儿折腾007已经汗流浃背，伤口有些也裂开了，血顺着衣服溢出。这一幕看着凄惨极了，也诱惑极了。

至少在伏仚来‘看’是这样。

“我这次回来…是想看看师尊的，徒儿知道……万死难赎其罪，徒儿也知道，师尊不会放过我，但是……我还是想再看师尊一眼，想知道您的伤势。”

“是么？”伏仚淡淡道。

“是……”

“撒谎成性。”不轻不重的嗓音，却让周围本经冰寒的温度再次降温。

007的手倏然一紧，道：“没有。”

对此伏仚懒得与浑序争论，而是直接掐住了他的下颚。如细虫般的两条红线倏然穿进007的眼睛，那一刻007感觉眼睛像是被钢针穿过般剧痛。

再然后那股剧痛顺着眼睛往下而滑。

有其他红线也顺着口鼻和耳朵进入，007脸色一变想反抗，但他此刻就像是大人手中的孩子，无根本反抗不过伏仚。

——傀儡术，伏仚在用傀儡术。

别问007是怎么知道的，他从伏仚那里听过，当年007想学让伏仚教给自己来着。伏仚一开始没同意，说你学不会。

007软磨硬泡了好长时间伏仚终于同意。

最后结果是007真没学会。

伏仚的傀儡术似乎是他自己钻研创造出来的，反正007没在哪个小世界气运之子那看到这么霸道的傀儡术。

傀儡术不单单只有控制这一个能力。

还可用于逼供、或者是刑罚等，当时007就想这玩意用来刑讯再好不好。哪成想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。

“说。”平淡的话语。

“不……唔，我，其实是不小心回来的……不是为了看你。”007脑海很疼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在汹涌地扎，最后嘴里不知为何吐出了这番话。

伏仚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。

他掐着浑序，继续问道：“为何变心。”

007整理好思绪想回答，但是剧痛再次来袭，霎那间007的心扉似乎被什么东西再次控制，莫名再次说了实话。

“我不喜欢雌伏在你之下。我一开始以为是我在上位，所以才追求你。”007脑海混沌，浑浑噩噩地回道。

“所以你的爱，是出于你的私欲，而不是爱慕，与爱无关。”

“是吧……”007很想控制但控制不住。

伏仚听到这个答案没有什么反应，尽管他的手指往上移动，似乎要杀了浑序一般。

“合籍之后，为师对你不好么？”

“好……但我，不喜欢平淡如水、毫无波澜的生活。”

“这样很无趣。”007声音嘶哑道。

此刻牢洞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，寂静的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般。外面传来青鸟飞过时啾啾的声音，仿若是在给007敲丧钟。

完了，彻底的完了。

007本已经是困境，现在直接飙到绝境，没活路了。007已大概猜到是傀儡术的作用，这玩意像是吐真剂，虽然不知道伏仚是怎么做到的，但此刻他的心是真彻底凉了。

“很好。”伏仚依旧没什么情绪。

如玉般的手轻轻拍了下浑序的脸，仿若普通师徒那般的互动。

伏仚似要离开。

007本能抓住了伏仚，声音沙哑到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，007道：“你能给我份纸笔吗？我写遗书。”

很明显007拿不到纸笔，他被击飞了。

007的腿被重重摔断，但他咬紧了牙关没发出声音来。

这次问话后他们之间的情彻底断绝。

无论是师徒之情，还是道侣之情全都消失殆尽。007也没想到伏仚会来这样一手，用傀儡术逼自己说真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