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7实在忍不住又咬了一颗，果肉爆出汁水，滋润了干涩的喉咙。

等吃完007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不是自己能吃的，不过他觉得伏仚应该发现不了，毕竟这一串那么多就少了一颗。可这路途实在是太远了，007没忍住又咬了一颗吃了。

主要是他真的喉咙很干。

而当007把葡果送到伏仚那时，那串葡果就只剩下三颗孤零零的葡果了。

“葡果呢？”伏仚感受着手中的葡果茎。

“你扔的太远，散开了……”

这句话刚落007就被踹了一脚，但是007有所防备，他不疼。

虽然007龇牙咧嘴着。

此时伏仚已经站了起来，他慢慢走到浑序的面前。

007闭着眼，咬牙装死。

淡薄的袍角随风落于007身上，带着一股熟悉的淡香冷意。有种冷会把你冻得打哆嗦，如在寒冬腊月赤身裸体的冰冷刺骨，但有些冷是清清凉凉的，是你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接着飘散的雪花。

你想拥抱它，而伏仚初见时给007的就是这种感觉。

007继续闭着，不受伏仚长相蛊惑。

一只脚踩在了007受伤的胸前，007闷哼了一声不得不睁开眼望向伏仚。伏仚的左手还握着自己的芯片，这个角度007能够清晰看到自己芯片被禁锢的模样。

芯片和007是有吸引力的。

就像是磁铁。

自芯片离体后芯片就一直想回007体内，但是它无法离开。

“浑序，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。”

“你觉得，你还有在为师这里放肆的资格么？”伏仚的声音极其平静。

“我知道，我吐出来还你。”

说着007就要吐出来。

但他没吐成，没吐成不说还被伏仚重重踩了一脚。这一脚让刚好点的肋骨再次开裂，007脸都白了。

“看来你还是没意识到。”伏仚平淡道。

007预感到了一丝不妙。

他以为伏仚又会掏出鞭子来，但这次比他想的更要严重。伏仚手中剑气凝出，他直接朝浑序的腿而去。

“啊——”

007的腿被伏仚砍断了。

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，白玉石的摆件也沾染上了鲜血。007胸腔起伏，他似乎断片了一般，没有任何反应，就只是怔怔看着伏仚。

他似乎从没想过，伏仚跟他玩真的。

芯片上的一个小角变得黯淡，这代表007形体上出现了残缺。这种残缺和人类的断肢没什么区别。

伏仚依旧面无表情。

此时此刻的伏仚已彻底和过去的他分割开，007怔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。直至伏仚有了动作，007却本能朝后面躲了下。

伏仚对此也没什么表示，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
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块精致的木头。

木头幻化成了007的腿，伏仚给浑序把腿接上，就如同当年给他把脚接上那般云淡风轻。007猛然想起了傀儡，那些傀儡也是这样的，由木头一根根拼凑而成。

“现在，去捡。”伏仚又重复了遍刚刚的命令。

葡果再次出现在了刚刚的地方。

007睫羽微颤，他只沉默了一息就缓缓朝那个地方爬去。这一次葡果完完整整被007叼了回来放在了伏仚的手心里。

只不过007异常沉默。

这个沉默指的不是他平常的沉默，而是心灵上的沉默。

“下一次，是你另一条腿。”伏仚道。

*

之后007重新回了关押他的无底洞。

依旧是全部的黑暗，但007此刻却觉得这些黑暗要比起伏仚来容易接受多了。自从回来后007就一直坐靠在地上走神。

他的手搭在膝盖上，眉头一直皱着。

时不时007会摸一摸自己看似并无两样的腿，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，总之很压抑。007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回去了。

回总部又如何？让所有统都知道自己被一个人类砍断了腿。

007接受不了，他真的接受不了。

罢了，就死在这吧。

007闭上了眼，彻底失去了斗志。

与此同时，007的萎靡尽被伏仚所知。伏仚能够‘看’到浑序那火红的光淡了下来，他的手中摩挲着那块发着淡光的芯片。

而在芯片的那一小角上其实并没黯。

伏仚并没有用木头接浑序的腿，而是用他原本的腿。其实就是和之前断他脚再重新接上一样，只是用了个障眼法。

虽然一开始伏仚是打算真断他一腿的。

让他明白什么是永远失去。

就如同他刺瞎自己的眼睛，没有了就是永远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