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的气从程望舒口中渡进他的肺里，程望舒恢复呼吸，猛地咳出声，死里逃生。

程望舒感到有人擦去他脸颊和眼睑上的土，费劲睁眼看去，对上昭无眠漂亮的丹凤眸。

今日明明是约定见面的日子，程望舒迟迟未到，昭无眠觉得疑惑和不悦，便离开灵洞来寻。

他庆幸自己来寻了。

两名贼匪不见踪影，但下场必然好不到哪里去。

程望舒抓住昭无眠的衣袖，用尽剩余的力气对他说：“秦家小姐，被带走了，救救她，无眠，你一定要救……”

话未说，程望舒体力不支，晕厥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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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程望舒再次醒来，发现自己身处暖香缭绕、陈设奢华的厢房中。

他身下的棉褥柔软舒适，额下的枕头高而宽阔，头上的帐纱轻摇晃眼，一旁桌上朱雀展翅造型的铜炉飘出袅袅香烟。

程望舒迷迷糊糊地想：啊，我这是在天堂吗？

坐在床边太师椅上的昭无眠放下手里端着的茶盏，问：“天堂是何处？”

“咦？”程望舒转头看去，对上昭无眠的眸，傻呵呵一笑：他就知道，极乐世界果然是有眠眠的！

说不定不止一个，而是好几个。

嘿嘿，如果好几个眠眠都和他说话该怎么办啊，他先回答哪个眠眠啊，嘿嘿嘿嘿。

昭无眠：“……”

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，昭无眠抬眸：“请进。”

丫鬟端着药碗走进，见程望舒醒了，欣喜不已，忙去禀报。

不一会，秦灵犀搀扶着秦夫人和秦老爷一起走进厢房，在程望舒床前齐齐行大礼。

秦老爷热泪盈眶：“多谢恩公，舍身救下小女性命，大恩大德，没齿难忘啊！”

程望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秦灵犀得救了，他挣扎着起身，想阻止秦家人行礼：“使不得，使不得。”

昭无眠伸手按住程望舒的肩膀，将人按回床榻上。

秦老爷作揖：“恩公，你安心在我这好好养伤，我们已请来名医买了贵重药材，定能治好你的伤。”

寒暄一阵后，众人离开厢房，让程望舒好好休息。

清醒后的程望舒睡不着了，因成功救了人，躺床上咧嘴傻乐。

昭无眠端来刚刚丫鬟放下的药碗，递给程望舒，示意他喝。

程望舒坐起身，软枕垫在腰后，接过药碗向昭无眠道谢，又说他：“眠眠，多亏有你，不然我和秦家小姐必然没命了，总之，真的很谢谢你。”

他朝昭无眠感激地笑，捧起药碗大口喝药。

昭无眠端坐在太师椅上，看着程望舒，忽然开口问：“你为何要救秦家小姐？”

“啊？”程望舒放下喝空的药碗，用手背擦拭嘴角，不假思索地回答，“救人不需要理由啊。”

昭无眠：“……”

一股烦躁郁闷蹿上昭无眠胸膛，惹得他皱起眉。

昭无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。

之前程望舒受伤后还愿意照顾疯魔倒地的自己，可能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喜欢的人物。

而是因为程望舒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不计较、热心肠的人。

他并没有多特别。

昭无眠冷冰冰地说：“可笑，不自量力地救人和枉送性命有什么区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