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是程望舒、昭无眠、昭夫人三人同桌庆贺，觥筹交错之后，昭无眠捧出一件华丽精致的绣云纹鸟兽的绸缎衣裳，郑重地将其交给了昭夫人。

昭夫人与之前一般，红着眼眶轻抚着昭无眠的侧额，一遍遍说着：“眠儿长大啦，我的眠儿，又长大一岁啦。”

一旁的程望舒瞧着昭夫人与昭无眠，忽地想起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——找出昭无眠不愿醒来的原因。

此番梦境，已经经历了四场生辰宴，再云里雾里，也该反应过来，昭无眠久久不愿醒的缘由，必然和生辰宴有关系。

程望舒仔细一琢磨，发现四场生辰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，唯一不同的地方，在于昭无眠送的贺礼。

程望舒瞪圆双眼，悄无声息地伸长脖子去看昭夫人怀里的绸缎衣裳，希望能瞧出一丝一毫的端倪。

可他就连那衣裳上的花纹都没能仔细瞧清楚，眼前的场景忽地又扭曲了。

程望舒：啊啊啊，等一下。

程望舒心里刚呐喊完，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厢房门前。

程望舒：咦？新的场景。

那厢房四周栽满梧桐和翠竹，清风过，飒飒声响，满月清辉，瞧见那竹叶婆娑影成双。

昭无眠：“先生，到您的厢房门前了。”

程望舒心里：啊？我的厢房？

程望舒嘴上：“嗯，我的厢房。”

昭无眠：“时辰已晚，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，方才生辰宴上，先生喝了不少酒，想必当下也乏累了，先生早点歇息吧。”

程望舒：呦，新的场景还有新的剧情设定。

程望舒：“好，那你也早点睡啊。”

昭无眠彬彬有礼地作揖拜别后离开。

程望舒：诶？你真走了啊，那后面的剧情我自己触发吗？

程望舒推开门走进厢房，见厢房里摆设虽简单，但十分舒适，程望舒站在原地，等一个场景扭曲或者事情发现。

然后他就这么傻愣愣地站了快一柱香的功夫，但什么都没发生。

程望舒困惑地挠挠头，走进内屋在床榻边沿坐下，双手抱臂，大惑不解。

程望舒：不是？然后呢？真睡啊？

我在梦里睡觉，是能做个梦中梦吗？

这是什么剧情啊？

程望舒转头看向床榻，只见被褥软和，矮枕舒适，他看着看着，竟然萌生出了一丝困意，忍不住伸懒腰打了个呵欠。

干等着也不是办法，不然就顺势睡一会呗。

念头刚出，程望舒已经躺在了床榻上。

就在他头碰上枕头的一瞬，程望舒觉得自己的五感变得迟钝起来，整个人好似在浅眠，那感觉就像坠入泥泞的沼泽，四肢被难以挣脱的黏黏糊糊东西沾住。

恍惚之间，程望舒觉得自己真的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，一如他在现实世界中进入梦境那般。

就在这时，程望舒隐约感觉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榻边，随后手臂旁边的被褥轻微下陷拉扯，似有人手掌按在了那处，并且俯下身缓缓地贴近自己。

再之后，一句缥缈的、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话幽幽地飘至程望舒耳边。

“先生，我来讨要我十六岁生辰的贺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