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望舒发现有人正盯着自己看后，吓得汗毛倒立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立刻转头看去。

而后，程望舒愣在原地。

因石洞石壁散发着淡淡绿光，所以程望舒一下就看清了那人的面容。

来人是昭无眠。

可是哪个昭无眠啊？

这个昭无眠明显与之前那个昭无眠不一样，他披散着头发以至于面容被遮了一半，衣衫褴褛衣袍破烂，浑身上下沾染着已经结块的泥土，瞧着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
程望舒不知来者何意，紧张地与他对峙着。

昭无眠一动不动，直直地看着程望舒，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。

久久的沉默反而让程望舒心中的紧张逐渐消失，压抑了二十年的思念情绪在胸膛翻腾。

程望舒忽地开口，用颤抖的声音轻喊了一声：“无眠？”

闻言，昭无眠居然动了动，他向前迈了一步，却脚步趔趄，看起来受了重伤。

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步，程望舒如陷地震中，整个人坠入深不见底的地缝中，失重感让他濒死，让他眩晕，让他不知所措。

“无眠，是你吗？无眠”程望舒大胆起来，边呼唤着边快步走向昭无眠。

程望舒一步步，走到了昭无眠身前，紧紧盯着他浑浊的充满血丝的双眸，缓缓伸手去抚他的脸颊，撩开他垂落遮脸的发，见他脸颊和脖颈处居然有不少泛红的伤痕，想必他在这无命诡林中吃了许多苦。

“无眠，是我啊，程望舒。”程望舒努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。

昭无眠瞳孔微颤，声音轻得微不可闻，一字一顿：“程望舒？”

程望舒：“对，是我。”

程望舒话音落，昭无眠忽然伸出手，将他拥入怀中，紧紧地抱住，用了好似要将人嵌入血肉中的力气。

程望舒感受着拥抱的力度和温度，双眼如同沾染血般蓦地变得通红，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可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藏了二十年的哽咽，他的泪水此时此刻如决堤般，从眼眶里奔涌而出。

可他才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不过一瞬，昭无眠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动作。

昭无眠猛地推开程望舒，疯癫似地大笑起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