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文州顾明等人沉默离开。
郑老在椅子上坐下,怔怔看着治疗室,向来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,看着一下子老了好几岁。
很快,叶成玉回来了:“时朝没有接电话,我通知一鸣了,他和时朝住在同一小区,他会去问问时朝,时朝愿意的话就接他过来。”
郑老:“好。”
她看着郑老,见他脸上有了疲惫之色,不免担心道:“要不您回去休息吧,小慕这里会有人24小时守着,我也会在这里看着。”
郑老摇摇头,“不了,我就在这坐一会,顺便等等那位小朋友。”
叶成玉闻言也不再劝,坐在他身边。
不一会,郑老忽然惆怅道:“成玉,我对不起小慕啊.......”
他早已将余时当做亲孙看待,看着余时慕屡次经历生死,行走在危险边缘,郑老表面不说,心里既是纠结又是担心。
他经常会想,将这么大的责任压在余时慕身上,是对的吗?对这孩子公平吗?
郑老甚至很多个晚上,都梦见这孩子死在战场上、死在任务中,每一次醒来后的心悸和郁闷,他都需要缓很久。
叶成玉一愣,然后摇了摇头,“不,您没有对不起时慕,您对他已经足够好,这点我相信时慕也明白,真正对不起他的人.......”
她低垂眼眸,语气失落而伤感,“是我们这些‘名义上’的家人。”
当初,如果他们再多注意一点,再多关心时慕一点,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。
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。
已经发生的错误无法更改,他们能做的,只有尽力去弥补、去祈求原谅。
......
三十分钟后。
丁一鸣带着江时朝一路狂飙到中央一号基地,因为有了上面的关照,所以两人进来很顺利。
两人着急跑到叶成玉面前,丁一鸣急道:“叶姨,老大呢?情况怎么样了?严不严重?”
“在里面,辛苦你们了。”她看向江时朝,“时朝,不好意思,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一趟。”
她注意到江时朝穿的还是家里的拖鞋,便知道这孩子是接到消息后急冲冲赶过来的,心里越加愧疚,又替自家外甥高兴。
江时朝摇头,因为跑了几步,脸色微微苍白。
他目光直视叶成玉:“路上一鸣没有仔细和我说,所以我也就直接问了,为什么他的精神力波动会如此频繁?按理来说,我给他疏导过一次后,至少一个月内也不会有事才是。”
他语气平淡, 莫名给人很大的压迫感。
叶成玉心里有些诧异,似是没想到他看起来温温润润的,也会有这一面。
她没有生气,只是有些犹豫,转头看向郑老。
丁一鸣和江时朝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坐着一位老者。
丁一鸣认出这是谁,眼睛微微睁大,下意识站直敬礼道:“郑老!”
郑老退居幕后便一直秉持低调的作风,只有少部分人有机会见到他,丁一鸣也是沾了自家老大的福才见过这位国家大功臣几面。
江时朝普通老百姓一枚,平时也就只有在电视机前瞅见几位领导人一面,对于这位极少出现在幕前的大佬自然是不认识的。
见丁一鸣态度这么恭敬,称其为“郑老”,便知这位是个超级大佬。他敛了敛不悦的情绪,朝郑老微微弯了下腰,点头不卑不亢道:“您好。”
郑老在江时朝来之际,一直暗中观察对方。
见江时朝因担心余时慕穿着拖鞋赶来,又质问叶成玉时,在心里满意点了下头。现在见他这么快收拾好了情绪,态度不卑不亢,把握到度,就更加满意了。
他笑了笑,朝江时朝招招手:“孩子,过来。”
江时朝没有犹豫走过去,在他身边坐下。
丁一鸣见状,欲言又止。
叶成玉对他摇了摇头,丁一鸣只能压下担心,和叶成玉走远一点,让那两人说说话。
......
余时慕睁开眼睛,拧着眉头坐起身。
头痛欲裂的感觉仍在,令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醒了?”
余时慕听到这道熟悉无比的声音,愣了愣,猛地转过头,便看到已一周未见的江时朝正在愉快的撸“猫”。
一只黑虎大“猫”
——即,他的精神体。
余时慕: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