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
江时朝睁开眼睛，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。
以前每次消耗完精神力，睡醒都会有种灵魂被掏空的疲惫感，得缓一两天才行。但这次他非但不觉得疲惫，还觉得浑身轻松，精神百倍。
江时朝起床走出屋子，发现外面都没有人，异常安静。
“时慕？月儿？”江时朝喊了两声，没有回应。
他有些不解，人都去哪了？
江时朝边拿出手机拨通余时慕的电话，边走出大长老的房子，抬头一看，愣住了。
因为整座地下城空无一人，空荡荡静悄悄。
“朝朝，醒了？”手机那边，传来余时慕的声音。
江时朝心头一松，“时慕，你们在哪？大家怎么都不见了？”
“电话里解释起来有点复杂，你等我一会，我来接你。”
挂掉电话不到两分钟，江时朝就感觉有只手拍自己的肩膀，一回头，没人。又一转身，余时慕一张俊脸凑到他面前，亲了他一下。
江时朝无语半晌，“无不无聊。”
余时慕一把把他举起来，“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，不亲一下怎么弥补我这几天担心受怕的心情。”
江时朝一愣， “三天？我睡了这么久？”
余时慕点头，“要不是宣哥说你真的只是在睡觉，身体无异样，我就打算连夜把你送回基地医院了。不过，鳞说你这个状态是在进化。”
“进化？”江时朝想到自己上一次的进化，脑子浮现一个猜想，“难不成......”
余时慕挑唇，把他举得更高一点，轻轻摇晃两下：“没错，恭喜你！江时朝同学，从今天开始就是SS级向导了！”
江时朝沉默了一会，余时慕意外：“怎么？不开心吗？”
“这倒没有，开心是挺开心的。”江时朝实话实话，挠头，“只是有一点不太真实感。”
虽然江时朝之前信誓旦旦在郑老和大首长面前，说自己一定会进化成黑暗向导，现在真的离目标越来越近，他反而有种茫然感。
“不过你还要这样举多久？”江时朝踹了余时慕一下，“放我下来。”
“再举一会，你这样看着像娃娃，好好玩。”说着，晃一晃，转圈圈，举高高。
“玩你个头！余时慕，快放我下来！我.......唔.......要吐了.......呕——”
余时慕大惊失色：“朝朝！！”
一觉醒来肚子空空，还被不省心的自家男友折腾的江时朝，扶着墙壁干呕几下，脸色苍白。
余时慕自知做错事，乖乖捧着一杯热水，蹲在江时朝身边，等他干呕得差不多，适时递上纸巾和水。
江时朝漱口后，再喝了杯温水，觉得好受一点。
余时慕喂给他一块巧克力，“先吃点垫垫肚子，一会我去给你做饭。”
江时朝嚼着巧克力，斜睨他：“还有呢。”
一米九的大个子低头，无形的尾巴蔫蔫垂下来，垂头丧气道：“对不起，我错了，下次不会了。”
江时朝咬牙切齿：“下次再把我当玩具玩，你就给我吃三个月的清水煮苦瓜拌饭！”
余时慕乖巧：“好的。”
“其他人呢？怎么都没看到？”江时朝随手揉了把他的头发，问起正事。
“在建房子。”
余时慕起身，拉着江时朝去厨房给他下碗面条，江时朝听得一头雾水，“建房子？在地面上吗？”
“不是，地底。”
江时朝：“？”
余时慕便将自己的打算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。
三天前，余时慕让朝城的人和虫怪们简单打过一次照面后，自己找大长老聊了挺久，接着又和负责管理朝城的长老会商谈，最后聚集全城的人开了个会，还真把他们给说服了。
不过余时慕心里清楚，朝城的人能够答应这事，完全是看在江时朝的面子。江时朝在朝城人心中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，一开始他们对余时慕提出的建议感到不解和困惑，甚至一度怀疑余时慕疯了，但得知怪物们受江时朝的控制，且亲眼看到怪物们没有袭击他们，会主动杀死那些失去理智的发狂怪物后，他们犹豫了。
最终，他们选择同意。
余时慕带着鳞、紫特意挑了一处适合虫怪们居住的“风水宝地”。十五区地面广阔，大多数为密林大海，很多地方毒虫毒蛇遍地，不适合人群居住，但适合虫怪们。
余时慕他们找到的那个地方三面临山，地理环境尤为严峻，一般人进不去、也找不到。加上十五区要重新恢复成末日前的宜居城市，最少也需要三五年。
到时候再把那片区域打造成国家机密军事基地，派兵看守就可以。
江时朝听完后陷入沉默，过了一会，抿了抿唇：“抱歉。”
“为什么要道歉？”余时慕把煮好的面条盛出来，端到江时朝面前放下，“吃吧。”
江时朝抬头看余时慕，“你做这一切，是为了给我善后，对吗？”
余时慕在他对面坐下，撑着下巴点头：“这是目的其一。你还记得我们国家有个怪物研究中心吧？”
江时朝点头，“记得。”
“怪物研究中心建立的初衷，就是为了研究人类和怪物共存的方法和可能性，你的出现是希望，也会成为人类和怪物之间的桥梁。”余时慕说，“只要把握好尺寸和方向，我觉得共存是有可能的，而这次确实是一个机会。”
江时朝啜了口面条，顺着余时慕的思路想，觉得有道理。又有些犹豫，“可如果有天我的身份暴露.......”
到时不仅江时朝会面临质疑和监视，余时慕恐怕也逃不了怀疑。
余时慕知道他想说什么，道：“你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，还是得瞒住。现在我跟朝城他们的解释是，你是拥有精神控制能力的SS级向导，从小就很受动物们的欢迎和喜爱。而怪物们本身就具有动物基因，它们对你的喜欢同样是天生的，你可以让暴走的怪物恢复理智。”
余时慕和江时朝对口供，却越听越觉得熟悉。半晌琢磨过来，无语看余时慕，“这不是哨兵的设定吗？”
众所周知，哨兵积攒的黑暗能量超出一定的阈值后会暴走，变成怪物，只有向导才能让他们恢复理智。现在余时慕把这一设定安在怪物身上，似乎.......还挺合理？
忽地，江时朝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：“等等，之前有给怪物测试过黑暗能量数值吗？”
余时慕微征，皱着眉头思索起来，边想边说：“做过，除了S级怪物，研究中心曾测试过每一个等级怪物的黑暗能量数值，等级越高，黑暗能量数值就越高。不过相比较哨兵，最低等级的怪物，它们所蕴含的黑暗能量数值，都比大多数哨兵暴走时的黑暗能量数值高。”
江时朝诧异，“这么高？”
余时慕：“嗯。”
江时朝眉头蹙了起来，他想起了第一次听到怪物心声的时候，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——憎恨、绝望、痛苦以及渴望，全部涌向江时朝，浓郁得仿佛要将他窒息。
“........时慕。”江时朝放下筷子，犹豫不决道：“如果说，我说如果.......我想试试给怪物疏导，看看能不能清除掉它们的黑暗能量，要是能成功清除掉那些黑暗能量，没准——”
他忽然顿住。
因为此时的余时慕，脸色已经沉了下来，十分冰冷。
“江时朝。”余时慕很少叫江时朝全名，江时朝现在听着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，主要是心虚。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”余时慕淡淡道。
语气好冷。
江时朝缩了缩脖子，低着头咕哝：“我......就想试试，也没说一定会做。”
余时慕屈指在桌面敲了两下，咚咚两声，仿佛就在江时朝心头敲似的，听得他越发心虚。“刚才我说的话，你没进去？哪怕是等级最低的怪物，它所蕴含的黑暗能量数值，都比哨兵暴走后的数值高。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？”
江时朝小声回答，“明白。”
余时慕看了他一会，良久叹息道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你是觉得如果能彻底清除掉怪物的黑暗能量，它们没准会恢复成原本动物的模样，对吗？”
江时朝点点头。
余时慕却说：“研究中心也曾这么想过，也做过实验。”
江时朝紧张的看他，“那结果呢？”
余时慕示意他继续吃完面条，免得面坨了，淡声道：“研究中心特意挑了一只等级最低、黑暗能量数值最小的怪物，让一个A级向导试着去疏导，不仅没成功，那名向导反而被那怪物体内的黑暗能量侵蚀感染，疯了。”
“.......”江时朝手一顿，惊讶的睁大眼睛，“疯了？”
余时慕：“嗯，第二天就自杀了，之后这项实验就停止了。”
人命关天，在这种特殊时代，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，都是十分珍贵的存在，所以在那名向导自杀身亡后，这项实验就再也没有开启过，也无人敢再触碰。
研究中心只能继续另寻他法。
江时朝听完心情有些沉重，胃口也没了。他放下筷子，摇了摇头，“吃饱了。”
余时慕看着他碗里还剩下一半的面条，叹了口气，他就知道江时朝知道后会吃不下东西，“吃饱就行。走吧，带你去走走，顺便消消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