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山不是故意在捉弄他们的话，那前面一定是山的核心。

江时朝：“走吧，去看看。”

两人的脚步声，在安静的洞穴里显得十分清晰，两人都没有刻意去放轻脚步，而是以一个正常的速度前进。

越往洞穴里面走，空气就变得越发沉闷，虽说没有到让人透不过气的地步，但也谈不上好受。

余时慕受过相关特训，这种程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，不过江时朝身体不好，呼吸已经开始有些粗重，胸口发闷。

余时慕停下脚步，他没有问江时朝要不要放弃返回，因为他知道江时朝不会答应，在某些事情上，这个人的固执程度，连他也没辙。

所以，他只是低头问江时朝：“还能忍受吗？”

江时朝点头，眉头皱得很紧。

余时慕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，了然，以确定的口吻问道：“你感觉到了什么？”

江时朝丝毫不意外余时慕能看出来，眉头紧紧皱着，语气严肃：“黑暗能量。越往里面走，黑暗能量就越多，源源不断。”

事情有点糟糕.......不，或者说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。

江时朝心情有些沉重，山所负载的黑暗能量，  可能比他想象的，还要庞大。

江时朝本来存着如果可以，尽可能疏导净化核心的黑暗能量，只要核心的黑暗能量减少，山的意识就不必消失。

但现在看来，江时朝觉得自己有点太想当然了。

浓郁得如墨水般化不开、粘稠的、不详的黑暗能量，一点点从洞穴前方涔透出来。

作为向导，江时朝本就共情能力非常强，对黑暗能量和情绪感应敏锐。这些黑暗能量自带的各种负面情绪，像潮水般不断将江时朝涌上来，企图淹没他、将他拖入深渊。

绝望的、悲伤的、痛苦的情绪，  跟狗皮膏药似的，紧紧贴在江时朝四周，让人喘不过气，甚至试图侵入江时朝的精神世界，拉他共沉沦，变成另一个牺牲品。

余时慕多聪明，听他这么一说，立马就想到了江时朝共情能力强，承受的压力远比表面看着要大。

他脸色微沉，黑虎忽然出现，一股强悍的精神力自余时慕和黑虎身上爆发，无声警告嚣张的黑暗能量。

说来也可笑，论和黑暗能量“斗智斗勇”这一方面，余时慕认为谁都不可能超过他。

毕竟自觉醒后的十几年，他都是靠自己的精神力，威慑且强制压下了蠢蠢欲动的黑暗能量。

黑暗哨兵的精神力威慑，效果果然惊人。

正如涨潮般来得来势汹汹，退潮时黑暗能量也是不动声色。

江时朝顿时感觉周身的压力变小了类许多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，摸了摸以保护者姿态站在自己身侧的黑虎，“这么庞大的黑暗能量，感觉和你最初的精神世界状况差不多了.......”

当初为了给余时慕疏导，江时朝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。每次疏导完，都会耗光所有精神力，需要休息好几天，才能缓过来。

可山的情况，严峻程度已经容不得他慢慢来。只有三天时间，他不一定能给山疏导净化完所有黑暗能量........

江时朝眼眸深了深，抿唇，难不成只能摧毁了吗.......

余时慕看了他一眼，忽然开口：“你想给它疏导？”

江时朝身体一顿，张了张嘴，想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
他答应过余时慕不会乱来，但如果要给山疏导，江时朝或许又会透支精神力，陷入沉睡......

这是余时慕不想看到的。

“我之前也说过，你拯救不了所有人，包括怪物。”余时慕冷静道，“山选择救它山中的所有生物，就说明它从不畏惧失去意识和力量，因为对它来说，最宝贵的，就是这座山的所有生命。”

江时朝眼底闪过一丝无奈，他当然知道。正因为知道，所以他才感觉到可惜和遗憾。

看到他这个表情，余时慕无声叹了口气，话锋一转：“如果能控制它，不让它在三天后暴走，那就分阶段性来疏导。”

“.......诶？”江时朝愣住，抬头看余时慕。

余时慕道：“上次我生那么大的气，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，我无法确认你的安全。”

男人停下脚步，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恋人慢慢道：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，正如你当初想带零一和雪他们回来一样，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，你不会对爱着你的、喜欢着你的人放任不管。所以，我不会要求你做温室里的花朵，要是这样的话，我当初就会阻止你去R国。”

他抬起头，指腹轻轻擦过江时朝的脸颊，“我会保护你，同时也期待你变强。你想做的事，我不会阻止，只是......”

他点了点江时朝的心口处，“你已经将我困住在这里，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代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