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的..月娥姐姐不会说出去的..”她抬起头急切的说道。
“游击将军季家小姐?”冯掌柜一怔之后,问道。
这季家是河中府一大族,季家现任家主生员出身,且捐的一个监生的名额,享有赋役等种种特权优免,拥有多达千亩的良田,府城里也产业颇多,家中兄弟子侄,遍布河中府各个行当,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其幼弟,季富华,山西总兵河曲参将座下游击将军。
游击将军的家眷就住在府城之中,其妻妾众多,儿子不少,女儿却只有一个,虽然是一员武将,女儿却教的知书达理,在河中府内宅圈子里颇有好名,府城同龄女子都愿意与之结交,当然,前提是身份得配得上。
冯四小姐也是机缘巧合跟着别人去季家做客,由此得识这位季小姐,很是钦慕,季小姐为人亲和,并不介意她的商户身份,倒也有些来往。
“我只是只是和月娥姐姐提了下,我..我..月娥姐姐又不会和别人说…再说月娥姐姐怎么会让人害咱们家药行,这跟她完全没有关系….”冯四小姐急急说道。
冯掌柜面色沉沉,眼神闪烁,似乎想到什么。
“的确她跟咱们没干系…但是…也许..原来如此….”冯掌柜喃喃说道,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女儿,忽的叹了口气。
“爹?”冯四小姐被爹这没关系也许但是什么的说糊涂了,看着父亲,暗想爹不会被气糊涂话也说不清了吧。
“慧儿,你知道季小姐的父亲是怎么做上游击将军的位子吗?”冯掌柜沉声问道。
这种事她一个女儿家如何知道,冯四小姐茫然的摇摇头,不明白爹爹什么意思。
“三年前,贼奴大批劫掠,民众财物损失惨重,皇帝大怒,严查各地守臣失机之罪,结果到了咱们山西治下,守城战死的解县知县成了逃匿避敌死而罪不免,时任河中兵备守备的没有出一兵一卒的季大人却成了迎敌有功,升任游击将军….”冯掌柜低声说道,面上神情复杂。
冯四小姐满眼震惊,怔怔看着父亲,显然这短短一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不是她能完全明白的,但是她隐隐知道,自己似是是真的无意间做错了什么……
一间茶肆里,王六七坐在一个位子前,乐滋滋的品茶。
在他两侧,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亦是同样的满面笑容。
“…王掌柜发财指日可待了..”其中一个男人笑道。
王六七嘿嘿笑着忙谦虚。
“不过,你切记着,接下来的事,只针对那个姓刘的,千万别扯广顺和,最好将广顺和也拉到受害这一方来….”中年男人收了笑,认真说道。
王六七听到这个,就觉得有些遗憾。
“..大人,这是好机会啊,难得抓着广顺和的把柄,要是错过了…”他嘿嘿笑道,搓着手,带着几分跃跃欲试。
中年男人的脸色便猛地沉下来。
“王六七。”他直呼其名,慢慢说道,“你最好老实点,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,赚你该赚的,别想不该想的,小心,烧了自己的手。”
王六七见着男人瞬时变脸,顿时忙小心的赔笑,连声称是。
那两个中年男人无心在谈,又说了两句尽快行事吧,便站起身来。
王六七忙要相送,被那两个男人阻止,只得看着那两个男人走出去。
两人各自上了一匹马,也不看街上人多不多,径直催马便行,引得街上微微的骚乱。
“这什么人啊..”有人愤愤的抱怨。
“嘘..”便有人劝阻他,指着那远去的二人,“那是季家的人…”
抱怨之声便很快消失了。
两个男人来到一处高大的宅院,从侧门进入,将马匹交予接过来的小厮,便一直向内走去。
穿过仪门长廊,来到一个院子前,两个十六七岁,穿着绛纱衣衫的白净丫鬟嘻嘻笑着走过来,见到二人忙笑着施礼。
“小姐可在?”其中一个含笑问道。
“在水边厅子里钓鱼呢。”丫鬟说道,说着带路,三人沿着一条石子路蜿蜒而行,很快来到一个人工凿成的水池。
山西此地干旱,能在家院中凿就一个不小水池的可不多,走近就见临水一个亭子,四周侍立几个丫鬟,静默无声,亭子被幔帐遮住,隐隐可见内里一个人影端坐。
“小姐,二管家来了。”丫鬟站在幔帐外恭敬的说道。
说完,三人恭敬静候一刻,才听内里有女声轻轻嗯了一声。
“如何?”
这声音清丽悦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