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该骂娘!
换做任何一名武夫都会骂娘!
爵位,不只是一个身份那么简单,而是每一个武夫丘八的毕生追求,更是对他们这一生功绩最大的肯定!
论功绩论资历,宋晟绝对足以封个侯爵,甚至是世袭罔替的那种。
可是就因为老朱家那些皇帝的利己想法,硬生生将他宋晟压制到了现在,还让人家一直坐镇这甘肃之地,整个九边最麻烦的地方。
这是什么行为?
既让马儿跑,又不给马儿吃草!
把人当牲口使唤!
换谁谁心里面会好受,谁不会骂娘?
“骂得好!”
“他老朱家对不起的人多了!”
“当年跟着他老朱家打天下的那些兄弟们,现在有几个能够善终?”
宋晟双眼通红地怒骂道:“呵,狡兔死,良狗烹,飞鸟尽,良弓藏!”
“这是历代帝王都在干的事情,但是他老朱家做的未免太绝太狠了些,连个种都不给人留下!”
“太祖爷啊,那些可都是追随您风里来雨里去、为您抛头颅洒热血的生死兄弟啊!”
宋晟神情悲恸地嘶声高喊,将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,砸了个粉碎!
他有资格不满,也有理由不满!
不是他宋晟对不起老朱家,而是老朱家对不起他们!
这道理放到任何时候,他宋晟都有底气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!
李弘壁见状叹了口气,默默地重新开了一坛酒。
“大柱国,洪武年间的那些破事儿,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?”
“太祖爷做得过分,那些开国勋贵做得就不过分了吗?”
“把持朝政,党同伐异,侵占庄田,虐杀百姓……这一桩桩一件件,可都是事实啊!”
李弘壁一边倒酒,一边感慨道: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既然敢做这些事情,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!”
“您也别说什么祸不及妻儿、罪不及家小,他们成了公侯勋贵,他们的家小妻儿也跟着他们享受荣华富贵,天天锦衣玉食难道都是假的不成?”
“既然享受了这利益,那就要付出代价,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?”
听到这话,宋晟顿时一怔。
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,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该享受的都已经享了,跟着人家吃饱喝足成天享福,结果人家大难临头的时候,你却说这些事情跟你没关系,都是他一个人的错,这世间哪有这种道理?
只是,太祖朱元璋做得未免太狠太绝了些!
“不提也罢!”
宋晟叹了口气,不愿再提及这些往事。
开国勋贵的事情,就是一笔糊涂账,更是一笔糟心事。
“宋某之所以说这些,是想告诉你,我宋晟的确对朝廷不满,可从未有过任何异心!”
“你这小子也是个人精,竟然还一直暗中提防着我,真是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。”
宋晟略显不满地看着李弘壁,等着李弘壁给出一个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