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重会知道,娄季章毫不惊讶,别忘了程晓星和阿泰还在他手里。
渝桉如今出院在家,渝延也被娄父娄母送来,爱侣儿子在怀,娄季章或许没功夫管程晓星和阿泰。
但卜重不同啊。说他是孤家寡人都一点儿不为过。尤其怨念恨意这么深且无处发泄的卜重。娄季章都怀疑他是不是一天到晚跟程晓星和阿泰住在一起了。
当然,他们住在一起,可不是平安无事,尽管还没过去看一眼,但娄季章也想象得到程晓星和阿泰会是个怎样凄惨的下场。
不过娄季章却没任何的仁慈之心,他没火上浇油已经算是不错,可别指望他有任何的恻隐之心。
他淡淡的点点头,并没有任何想要为杜筱打圆场的意思。毕竟杜筱与他而言,开始只是一个较为熟悉的合作伙伴,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。后面是个贪心不足的蠢笨之人。
到现在,提起她的名字,娄季章也只余下满满的厌恶和恨不得吃了她的心。
如今渝桉一身伤痕,全都是拜她所赐......不,应该说渝桉这段时间遭受到的任何苦难,全都是因杜筱而起。
娄季章没亲自动手,已经算是积德了,怎么可能还为他打圆场。
见娄季章给出肯定的答复,卜重脸色阴鸷,冷笑一声:“我倒是不知道,她还有这么大的胆子,谁都敢动。”
娄季章双手插兜,解释道:“她应该只是想朝渝桉动手,至于桑乔白.......她虽然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,但当初你们离婚的时候闹的那么大,她应该就以为你们早就撕破了脸,你早就不管桑乔白父子了,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。不然凭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,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同时得罪你我两人。”
听着娄季章冷静的分析,卜重扭曲冷哼,“我跟白白闹得再大也是我们两个人,我们两家的事,她有什么资格敢轻视白白?凭她那破烂公司?”
娄季章淡淡:“现在连破烂公司都没了,杜氏破产的消息已经挂出来了,资产正在清算,她也因为税务问题已经进去了。”
卜重知道是娄季章动的手,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,双眸闪着冷光:“这些怎么够?”
明白卜重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,娄季章也没劝他的意思,点点头道:“你自己看,想动手的话,就注意点儿分寸,别一个不甚再把自己搭进去了。倒是你要是进去了,就更没人给桑乔白撑腰了。”
对于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这个问题,卜重压根儿就不在意,对现在的他来说,没什么是他留恋的了。但娄季章后面那句话却很好的约束了他。
他自己可以无所畏惧,但他得为桑乔白,为卜睿安考虑。他得好好活着,给桑乔白撑腰,给卜睿安一个较高的起跑线。
虽然他们或许并不稀罕,但这对于卜重来说,已经算是他这辈子活着的目标和念想了。
看卜重的脸色变化,娄季章就知道他听进去了,也不多劝,转而问道:“你这几天没去医院看看?”
卜重沉默了良久,摇头,扯了扯嘴角,“没,他不想看见我,去了也是给他添堵。现在正是恢复期,再影响他.......”
“得不偿失。”
四个字,尽数道出了卜重的心酸。
看着那张道不尽心酸苦楚的脸,娄季章不知该说些什么,也只是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口气。
感情之事,最磨人心。都说投桃报李,更何况这看不见却似软刀子的一样的情爱?当初他可以说的上是用刀一次又一次的割着桑乔白身上的肉。
桑乔白是人,会痛,被他这样如同剖心一样的对待,怎会不退缩?
可人就是这样,骨子里都带着贱性,桑乔白收回了对他无悔的爱后,卜重才算幡然醒悟。他用自己的血染红了那一池的水,也染红了卜重的眼。
曾经的错误和悔恨如今依然刻在卜重的骨子里,他甚至都不敢说一句求得桑乔白原谅的话。
因为越是被桑乔白厌弃,他就越能体会到曾经桑乔白是怎样的刻骨铭心。
不怪他怕了......
不是桑乔白不肯再为他付出了.......是他自己,已经将桑乔白所有的感情消耗殆尽,他已经一点一滴都付出不了了.......
众多长夜难眠的日子里,卜重总是忍不住去想,桑乔白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?深到付出了一条命,才终于放下他对自己的感情.......
越想,卜重就越疼。也越不敢奢求桑乔白的原谅,越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