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母连连点头:“好好好,不过不急于这一时,往后日子还长着呢,以后再做也不着急,前提是你自己的身体允许的情况下,知道吗?”
渝桉心头暖暖的,他能感觉的到,娄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人在对待。不管他是看在渝延的份儿上,还是看在娄季章的面子上,或许出发点并不纯粹,但那份感情不是真的吗?
渝桉是个成年人,他有清晰的认知,他很明显,别说娄母这样的豪门贵夫人了,即便是他,一个普普通通的社会底层人员,都不会无缘无故的无差别向所有人释放自己的善意。
他自己都不会做的事情,更不会要求别人一定要做到。成年人的世界里,本就是利益交织,一切利己的东西,才是走下去的绝对因素,所以他不会,也没资格抱怨什么。
在娄母的催促中,渝桉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娄季章一边整理着床铺,一边对渝桉道:“陈妈知道你今天回来,特意换的干净的床品,被子也是晒过的,你好好睡,不用管别的,吃饭我喊你。”
坐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,看着娄季章忙前忙后的样子,渝桉忍不住有些想笑:“你知道吗?你这个样子,让我有种........我刚生完孩子从医院出来,在家坐月子的感觉,什么都不用干,只用躺着休息就行。”
娄季章却没半点儿不好意思,挑眉道:“这才哪儿到哪儿?你要真的再生一个给我,别说伺候你坐月子了,你想上天要星星我都满足你。”
渝桉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我要星星干什么?不能吃不能用的。”
娄季章不置可否,转而问了一句:“那你跟我说说,生崽崽的时候,谁招呼你的?”
渝桉顿了顿,面上不显,轻描淡写道:“其实也没那么夸张,可能就刚开始的那几天有点儿行动不便,但后面就好了,没什么大碍,而且坐月子最重要的不是大人,大人很快就能恢复,孩子不行,太小,抵抗力不好,所以不能出门.......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娄季章轻声打断:“也就是说全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,没人管你是吗?”
渝桉脸色一僵,随后又笑了笑:“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?那个时候我存了点儿钱,所以没什么困难的.......”
虽然渝桉一直在掩饰当初生渝桉时的艰辛,但娄季章还是能想象的到,渝桉那个时候到底有多难。他没有钱,但是为了生产做准备,他必须要努力存钱,很大可能大着肚子,都还在做一些劳累伤身的工作。
生孩子的时候在医院里,签字都没家人,只能他自己签。生完孩子,床前估计都没人照顾,自己和孩子的吃喝拉撒只能靠他一个人,而他,才刚刚生完孩子啊.......
更别说孩子出生之后,要抚养,还要赚钱........娄季章都不敢想当初的渝桉是怎么过来的。
是,当初渝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,他第一时间让人调查了渝桉的底细,但是那个时候看到的也只是一些白纸上冰冷的文字而已,那个时候的他对渝桉并没有什么感情,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会引起的他情绪波动。
但现在不同,今时不同往日,如今再回想起看到的那些描述,娄季章就有种钝刀子扎心口的感觉。
他深深呼了一口气,半蹲半跪在渝桉的面前,微微抬头,直视着渝桉的眼睛,声音微微颤抖的叹息道:“你怎么那么犟呢?”
但凡渝桉早点儿来找他,就绝对不会吃那么多苦。
渝桉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,微微扯了扯嘴角,想笑却笑不出来,最后也只是微微低着头,逃避似的躲开娄季章的眼神:“那个时候.......真没想过找你......”若不是那次被砖头砸了脑袋,觉醒了自我意识,渝桉恐怕到死,都不会出现在娄季章面前。
毕竟当初他跟娄季章本就是阴差阳错,两人之间不仅身份相差巨大,而且没有半点儿感情的羁绊,虽然渝桉少见豪门,但他清楚,豪门世家里的阴私只多不少,谁敢保证如果他怀着孩子出现在娄季章的面前,不会被强制打胎?
他不想失去那个孩子,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,至于这个孩子的身份是什么,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,所以他就没有一定的必要必须让娄季章出现,所以他逃了......
他是成功的,娄季章确实没找到他,不仅没找到他的人,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。好在他跟娄季章的姻缘不断,即便娄季章不知道他们的存在,但冥冥之中那玄之又玄的事情促使渝桉出现在了娄季章的面前........
如今的他们,几乎可以说是真的修成正果。
看着渝桉微微颤抖的眼睫,娄季章说不清是气恼更多还是心疼更多,但不管怎样,他都拿渝桉没办法,最后只得叹息的将他紧紧拥在怀里,咬牙道:“你就那么不相信我?”
渝桉苦笑着摇头:“那个时候我对你根本半点儿都不了解,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是特别的清楚,更别说脾气秉性了,万一.......我怎么办?”
理智上,娄季章知道他说的没错,但情感上,娄季章还是又气又心疼,但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:“但凡你早点儿联系我,也不至于收那么多罪!”
渝桉抿了抿嘴唇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