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季章正端着咖啡杯从楼上下来,见状随口问了一句:“在打电话?”
渝桉点了点头。
娄季章看出他脸色的迟疑,放下杯子,问道:“怎么了?愁眉苦脸的。”
渝桉将刚才跟桑乔白说的那番话跟娄季章复述了一遍,之后面带抽搐:“你说......我是不是说错了?”
娄季章摇头:“没有,你说的很对。”
渝桉抬头看他。
娄季章解释道:“正如你所说,桑乔白其实没吃过什么苦,他从小到大被宠着长大,或许到现在为止对她挫败最大的,就是跟卜重的感情这件事了,所以当初的他根本就接受不了,承受不住,差点儿为此负触发代价,即便现在已经想通了,可伤好了,痕还在 ,他依旧是不确定的。”
“而你在鼓励他,让他重拾信心,这正是他最需要的东西,怎么会是你错了呢?”
听娄季章这么说,渝桉长吁了口气,无奈摇头苦笑:“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,我只想让他能好好的。”
娄季章伸手半拥住渝桉,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摩挲,带着安抚:“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,但是桑乔白是个成年人了,他有自己必须要经历的东西,不管是他的父母,或者是你,都不能替他。”
“他已经规避了很多社会的险恶,但生活的苦难,是他必须要自己渡过的。”
渝桉点头,“大道理我当然也懂,若是放在别人身上,我自然也能站在最清醒的角度说出最合理的话。但你也知道,乔白......是我第一个最好的朋友,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好。”
娄季章静默了片刻后,无奈道:“我说句你不爱听,但确实是事实的话。”
渝桉疑惑的看着他:“什么?”、
“你想让桑乔白好,让想让他以后都好,那就只能撮合他跟卜重。”
这话一出,渝桉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。
娄季章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,一边伸手帮他抚平眉间的褶皱,一边道:“我知道卜重确实不是个东西,之前也做过很多伤害到桑乔白的事情,但是有一点儿你必须得承认,他是有能力的人。”
“他能给桑乔白的,是绝大多数人都给不了的。如果说谁能护得住桑乔白的话,那除了卜重,就没人了。”
“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,桑乔白还喜欢卜重。而卜重现在也是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,别说明眼人了,长了眼睛的,都看得出来,卜重在重新追究桑乔白。他是直接把对卜重的重视摆在所有人面前。”
“就郭毅那件事儿,可以直接说卜重是在告诉所有人,桑乔白是他的逆鳞,谁敢动,他要谁的命。”
“你来的晚,不知道,卜重这个人,心狠手辣,又疯的厉害。所有即便他们两个已经离婚,并且闹的这么难看,那些巴结卜重的人,也愣是没一个敢去找桑乔白的麻烦。”
“甚至不仅不找桑乔白麻烦,偶尔见到,都是毕恭毕敬。你以为只凭桑家少爷的身份,就能吃的这么开?”
“商场没有情面,只有利益。”
渝桉忍不住捂住的娄季章的手,低声道:“你说的我明白,但是乔白对卜重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掺杂任何的利益,如果现在因为利益而妥协.......那不管是对乔白还是对卜重,都是一种侮辱。”
娄季章叹息:“我知道。所以我说,这种事情,还是需要他们两个人自己来解决。而且看卜重的意思,好像他也并没有想过用利益权势来逼迫桑乔白。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弄的这么卑微。”
渝桉无奈的摇头,“不管怎么说,一切都还是看乔白自己本人的意愿,和好还是就此一刀两断,卜重那边儿只能选择接受。我唯一的意愿,也只有一点儿,那就是乔白能别再受伤了。”
娄季章认同的点了点头,但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,不管桑乔白怎样选择,他都会再受一次伤。毕竟陈年的病灶在那里,想要彻底痊愈,就必须将伤口挖开,祛除腐肉。
桑乔白势必重获新生,但无人敢保证,他的新生中,有没有卜重的存在......
渝桉尽管心疼担忧,但他依旧没有给桑乔白任何压力,也丝毫没有影响桑乔白的意思。
一直到下午,渝桉又接到了桑乔白的电话。
电话接通,不等渝桉说话,桑乔白先开头:“桉桉,我在机场。”
渝桉一愣:“你去机场干什么?”
桑乔白笑了笑,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:“没什么,突然有点儿想去滑雪了,就临时买了机票,准备出去玩儿一段时间,这段时间我爸妈跟睿安就劳烦你帮忙照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