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时喝醉,得意忘形过头了,最后竟然因为航班误点两个小时,没赶上合同签署的现场。
他捏着一份不完整的策划案,几乎要落下冷汗来,心里懊悔的不能自己。
贺家那段时间,一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存在着,可是贺老依旧没有正眼看他。
他也一直在想,为什么会这样。
贺老好像就是一直站在旁边,等着挑他的错处。他做对了什么,换不来一句夸奖。一旦出了错,那就是一顿训斥,让他的面子丢的干净。
这个时候,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已经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的时间了。
银座咖啡比较注意客人的**,而且是十二点关门,所以这个时候,也没人进贺倩倩或贺连晟所在的房间打扰。
只不过,贺连晟因为一直在想事情,没有开灯。
而对面的贺倩倩,为了隐蔽性,一直磨蹭到了天黑。看着贺连晟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,也不敢起身离开,以免惹来怀疑。
只不过,贺连晟也没有在银座咖啡耽误多久。他看了一眼时间,估摸着贺母此刻已经回家有一会儿,他要是再不见踪影就要被找了,这才站起身。
从楼上的落地窗看着贺连晟离开,贺倩倩也站起身,却有些恍惚的趔趄了一下。
好似,一瞬间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原本知道的,尽数被推翻。虽然没有听清贺连晟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说了什么,可是贺连晟递支票的动作,在贺倩倩这个角度,被看的很清楚。
很用力的咬了一下唇,贺倩倩下楼结了账,而后拦了一辆车去贺连易的别墅。
她手里有别墅的钥匙,可是下车,却看见了别墅里透出来的灯火。
没敲门,径直拿钥匙开了门进去,客厅只开了一盏比较暗的灯,书房的灯却亮的刺眼。换了鞋子,朝那边走过去,打开门,正好对上贺连易抬头看过来的视线。“哥,我上次带过来的睡衣什么的呢?没在你房间柜子里。”贺倩倩尽力轻松的开口,却难掩的疲惫无力感。
贺连易看了她一会儿,低头,继续关注邮件内容:“你的衣服帮佣阿姨已经洗了,收在客房里。客房已经收拾好了,也挪了床进去,你可以不用霸着我的房间了。”
“那我先去洗澡。”轻轻,带上身后的门,贺倩倩意外的想哭。
贺连易呢?他是否也有很多事情,都瞒着她?
或许说,一直以来,贺连易都不曾和她解释过什么,说过什么。
贺连易一直是这样,平平静静的,她说了,他也就是平静的点头而已。好似她的语气稍偏激一点儿,就像是无理取闹。
浸没在水里,贺倩倩连撩水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环着膝盖沉默。
手腕的链子忽然“叮当”了一声,磕碰了一下。
抬起手,贺倩倩仔细的看着那两个小指甲盖大小的水晶坠子。双鱼的形状,一条浅蓝色,一条晶莹的白色,用小小的银环串连在一起。
“为什么呢?”抬手,擦拭眼角,可是泪水却不住的往下掉。
……
第二天。
贺家。
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贺母听着钥匙落入锁孔的声音,支起滑落的身子,转头看去。
看着贺老把东西递给帮佣换鞋,贺母迎过去,而后接过贺老脱下的外套,拢在臂弯,而后替贺老整理衬衣的衣领:“不是说下午回来吗,事情已经解决了?”“嗯。”有些困倦的应了一声,贺老越过了面前的人,径直回房间。
贺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就算贺老身上的酒气已经淡去大半,她却也嗅到了些许。
贺老昨天晚上不是应该坐了一夜的飞机吗?
先不说飞机上能不能喝酒,贺老十几年前就开始有所节制,从来只是沾杯,从来不曾喝的如此浑身酒气。
准备了醒酒茶,往里加了一点清目的决明子,推开了贺老的房间门:“喝点茶醒醒酒,要不然醒来又要头疼了。”
“你跟踪我?”贺老的眼睛,倏然睁开,就这么侧靠在床头,看着贺母。
愣了一下,贺母咬唇,眼里有些盈润:“我,我只是嗅到你身上的酒气了,你心情,不好,我……”
“出去吧。”头疼的揉着太阳穴,贺老没有再看贺母,低着头,兀自思酌。
贺母纵然百般不好,也是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妻子,还为自己生下了贺倩倩和贺连晟。
可是他若是要把公司交给连晟,就不能对不住连易,委屈了贺母母女。
两厢为难,贺老昨夜在私人别墅里想了一夜,也喝了一夜的酒,却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。
“唉。”叹了一口气,贺老躺下,准备小睡一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