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幻境!
该死!该死!
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哪里!
彻底失去耐心的乔治化作一道虚无的鬼影,狂乱地穿行在这个全由镜子组成的煌煌宫殿里。
轰!轰!轰!
明明这里还残留着生者的气息,却始终找不到江霁所在。
告解室是忏悔罪过获得赦免的地方,背后却藏着无休止的欲望原罪。
被国王用来满足偷窥癖的镜子,经过简单的布置,已经变成了一座无限迷宫。
这些各处随见的镜子成了覆盖整个寝殿的装置,江霁通过调整镜子的角度不停地进行折射和反射,制造出一个无限繁复的虚幻空间,然后避开所有侍卫和随从躲到了其中一个房间。
真以为她会毫无准备地待在王宫吗?
鱼的脑子都这么简单?
镜子能困住乔治一时,但拖延不了太久。
普通人和诡异的实力悬殊太大,这只高阶诡异能穿墙。
经过一番布置,江霁能看到外面的情况,诡异却看不见她。身前的镜子映出乔治僵硬死灰的脸,孤零零的头颅,脖子以下连接着灰雾,看着像是拖着一条尾巴,非常怪异。
它在镜子里一路疾驰,畅通无阻。
所过之处镜子砰然碎裂,带着泄愤之意。江霁看见魔镜里被标记的红点,距离她越来越近,随时都可能发现她。
“找到你了……桀桀桀……
原来你在这里……”
笑声自后方响起的那刻,江霁的鸡皮疙瘩同时起立敬礼。
心跳停了半拍后猛跳,肾上腺素飙升,有点不敢回头看……江霁颇为艰难地转动脖子。
诡异的头颅穿透镜墙,半截脖子在外面,布满白翳的冰冷眼睛阴恻恻地盯着她。
江霁胆怯柔弱地缩了缩身子,又难掩关心之意:“你累不累?要不先休息会儿?
都是我不好,你放心我肯定不跑。”
回应她的是弥漫过来的阴冷恐怖的气息。
那气息里似乎藏着无数张饥渴的嘴,要将她卷进去生吞活剥。哦豁,这鬼好恨她。
气息即将笼罩上的刹那,乔治忽然化作一道抛物线发射了出去,残酷冰冷的笑容还挂在脸上,连头带尾巴地接连撞碎了三面镜子才抵消掉那股极强的推背感,掉在了一堆玻璃渣里。
江霁身后的那面镜墙,也同时应声而碎。
她抬起头,看见折角流畅的下颚,压低视线瞥她一眼。
踹人的那位穿着一身熟悉的黑色作战服,英挺利落,只是眼底微微乌青,看起来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,漆黑的头发又长了不少,遮住了凌厉立体的眉骨,冷淡里透着烦躁厌世的气质。
碎裂的玻璃都被无形的屏障挡下来,没伤到她分毫。
应淮懒得说话,迈开长腿走到她身前。
精神力剧烈波动震荡开,产生的反应甚至引起了磁场的轻微扭曲,刚刚爬起来的乔治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杀意和威胁,毫不犹豫地将手插进天灵盖,仰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。
它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。
像是裹满了糖粉的山楂,血糊淋拉。
靠,单押。
尖啸声忽高忽低,产生了奇怪的律动,看着像是一种很原始的祷告仪式,王宫中有另一道力量与它呼应开,周围的温度微微降低,哗啦啦的水流奔涌声由远及近,周围的玻璃同时炸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