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觉得千方百计求男胎的人是异类,在这些人看来这才是有追求的表现。
那些生个女胎就觉得满足的,只会受到他们无尽的指责和嘲笑。
这些人受不了搬到城里,或者追个男胎加入他们。
这样,相同的想法会在一个封闭的小圈子里不断得到加强,产生同类的回响。
这就是“回音室效应”。
这时,河边的几个女人洗完了衣服,其中一个女人趴在河边喝了一口喝水。
因为肚子比较大,身子显得尤其笨重,她差点踩滑跌进水里,被边上的妇女眼疾手快拉了一把。
河里都是棱角突起的石头,真要是摔下去可不得了。女人惊魂未定,大口喘着气,轻轻拍着肚皮安抚,“娃儿不怕,娃儿不怕。”
脸蛋虽然被风吹得粗糙,仍然泛着母性的柔美光辉。
“她们为什么要喝水?”
古根苗看了一眼:“哦,河里有河灵嘛,那些是相信河灵的。她们把上一胎丢进河里,让娃儿顺着上游往下漂流,说是这样怀着下一胎去喝小儿河的水,就能生下健康白胖的男娃子,之前这么做的好多人都生了男娃,我爹说我娘也是喝了小儿河的河水,第五胎就有了我,不过现在不行了了。”
“为什么现在不行?”
江霁像个十万个为什么。
古根苗倒是没想着隐瞒,只是迟疑了几秒,脸部肌肉抽动几下,眼神隐隐透出恐惧,“十多年前的某个晚上,上游飘下来一具成年水打棒,他们都说不吉利,才惹怒了河灵,从此以后就不显灵了。”
十几年前。
和十年前开始的只生女胎也对不上。
不过时间太久远,这些传言不可尽信。
就算十个人里有两个生了男孩,传来传去都能被传成是河水灵验。
江霁再看那张母爱泛滥的面庞,不知道生下女胎后,是否还这么温柔似水。
古根苗带着她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儿。
村子里除了不时能看见冒得高高的小土包,破了点,脏了点。
没看到什么奇怪不祥的建筑。
不过江霁发现,这个村子的男人没几个在正经做活,反而是家里的婆娘,肚子很大了还在搬柴火和洗衣烧饭。对此,古根苗觉得再正常不过。
“村里的女人没得你们城里人那么娇气,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,不也生得好好的嘛。”
“村里的青壮年现在各个绝了后,挣钱养家还有啥子意思?大家浑身没劲,活也不干了,地也不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