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放脑花的头骨碗是在夜谈会开始后才出现的,不能触碰。
会客厅的门嘎吱一声打开,江霁明显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来了。
脚步声不止一道。
沉重迟缓的;
轻飘飘似没有几两肉的;
还有砰砰的硬物撞击声,很有节奏地一下接着一下,很像是昨夜来找她的跳楼鬼的动静。它们停在了第一个讲故事的人身后,气息阴冷至极的物体碰到了她的肩膀。
没有人说话,屋内的气氛异常压抑,第一个讲故事的黑袍人却浑然未觉。
他在吃,但不止一个吞咽的声音。
咔咔,咔咔咔,咔咔……
血腥味不断加重。
江霁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:黑袍人毫无察觉地吃着碗里的脑花,而他的身后,站着浑身尸青色的一家三口,也正在吃着他的脑花。
【公寓住户的性格大多孤僻古怪,烛火变为绿色时,请将视线放在身前的物品上。】
惨绿的烛火蔓延至眼前,江霁全程盯着面前的饮品,碗里映出一张猛然凑过来的脸,那张脸额头以上都没了,大脑空空。
黑洞洞的眼眶透过饮品对上江霁的眼睛。惨白的诡异满意地舔舐着嘴角的血迹。
她冰凉的下巴戳到了江霁的面具。
白骨面具微微松动,恐怖莫名的黑雾从白骨里冒出,很快又紧紧覆在她的脸上,没有掉落。
【夜谈会上不止存在公寓住户,也可能混入外来人员,请佩戴面具,保护好你的身份。
无论遇到任何情况,不要让面具掉落。】
那只诡异看到这缕黑雾,颇为忌惮地远离。
这一幕险之又险。
在【石化心灵】的作用下,江霁始终平静,睫毛没有颤抖分毫,就像是真的看不到一样。
江霁身侧的蜡烛嘶的一声灭了。
长久的摩挲声后,身后才响起关门声。
鬼面人拍了拍手掌:“游戏继续。”
这一次,是楚修宁旁边的住户蜡烛转为绿色。江霁记得这人戴着十分逼真的狗首面具,那是只眼球布满血丝,舌头耷拉出来很长的黑狗。
被选中的邻居呼吸骤然急促,哼哧哼哧几下才平息下来:“那我也来……讲个故事。”
这人的声音干瘪,身上那一块块骨头因嘴巴开合而咔咔作响:“我的故事是关于一个外卖员。
这个骑手在深夜里接到了一笔订单,地址是在靠近城郊,平时也没什么人的烂尾楼。
那天正好下雨,晚上阴森森的,那一片也没什么人,骑手有点发怵,因为买家下单的是把菜刀。
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单,买家给这一单加了五块钱小费,骑手思来想去,决定干就完事。
送货期间,客户很着急一直在催促,说自家的小孩被狗咬了,要杀了家里的狗,让骑手不要敲门,说那只狗很通人性,听到敲门声就知道他要杀狗了。
这栋烂尾楼没有安装电梯。
骑手到了楼下后,发现手机也没了信号,打不通电话,周围也看不到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