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主意,是靳康年帮忙出的。
这些镇民的心结很好解决。
他们的害怕源于眼界的局限性,他们只看到那些诡异事件的新闻,在脑海里将大城市妖魔化。
其实,只要子女们愿意暂时放下手里忙不完的工作,抽出一些时间陪伴,给他们一点安全感,让他们亲自到城市里瞧瞧,就能安心许多了。
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净土。
但不能因为焦虑,就放弃现有的生活。
大多数人成为父母后,开始不自觉地围着子女打转,从牙牙学语到进入社会,依然不懂得放手。
解铃还需系铃人。
亲缘成了负累,却也是救赎。意识到被人需要,是自我清醒的第一步。
靳康年说道:“人的基本需求,除了生存需求,社交和安全感,还有自我价值的需求。
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年纪的老人,很容易被网上那些能逗笑年轻人的低劣诈骗手段走光积蓄。”
孩子长大离家,自己退休失业,意识到自己不再被子女和社会需要,逐渐开始恐慌和焦虑。
他们的情绪价值从虚无里得到了满足。
他们不愿意回归到现实里,因为现实之中,迎接的是子女的指责和仿佛看累赘的眼神。
其实。
电话里的每个人,都没有天大的过错。
他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世界上。
需要用毕生的时间去适应各个新的身份。
过往无法调合的矛盾,从记忆里逐渐淡去。两个逐渐远离的心,在此刻走近。
“希望有用吧。”
舒缇听着他的论调,只觉得荒诞。
没想到这也能成为怪谈滋生的巢穴。
她望向靳康年,这人有着超过许多正常人的通透豁达,看见了许多细微的人生百态。
她的目光不避不让,透着直白的探究,看得对方耳尖有些泛红,掩饰地摸了摸鼻梁。
五分钟时间很快过去。
吴明溪在猜拳游戏里输掉了几根指甲,只能倔强地用一指禅发送短信:“22222222……”
王天川百般纠结后,也选择了2。
他第一次就站错了队,吃尽了苦楚。
第二次要是再站错,可就神仙难救了哇。
江霁一眨不眨地望着钟楼的方向,阿金的鼻翼抽动了几下,闻到了空气里烧焦的味道。
火舌蔓延得非常快,黑烟从钟楼里飘出来。
正在钟楼漆黑的甬道里快速穿行的应淮,突然停下脚步,他听到了石壁对面传来的动静。
一道危险的声音正引诱着叶长离:“神的羊羔必须带着爱意全心奉献,否则不可口。
你的能力是操纵天气。
现在,神赐福你,使你的力量得以恢复。
你可以选择降下一场雨,浇灭这场大火,只是那些清醒过来的小镇居民也会被雨水腐蚀伤害。
不过。
他们本就是这一切的元凶,不是吗?
还是……
你选择令自己在火焰里化为灰烬呢?”
那道声音的质感,滑腻如毒蛇爬过肌肤,沿途激起一路的鸡皮疙瘩。
它在引诱异能者和普通民众互相背叛。
叶长离没有说话。
那声音阴冷地笑了:“既然你已做出选择,那就让全镇共赏烈火下狂乱挣扎的痛苦之舞吧。
哦……也许是脆弱的绳子先被烧断,罪恶的羔羊死于千刀万剐,利刃穿心之下。
那么,祝你……死的开心。”
毒蛇吐信的“嘶嘶”声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