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姜家人在时，他斟酌不会出现。

姜家人显然也不待见他，双方之间维持着一种很微妙也很诡异的平衡，但对陈怡来说，只觉得心惊肉跳，本能的觉得，好像这种诡异的局面，只有姜浔醒来才能解。

陈怡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姜浔，小声说：“那个，周总，刚才老板已经醒过来了，不然您先去休息一会儿？这里有我看着，放心吧！”

周肆喃喃般开口：“醒了？”

“就醒了一会儿，估计还很虚弱，你进来的时候又睡了。”陈怡拿不准他在想些什么，奇怪，老板在时，她看周肆也没这么可怕，老板现在昏睡着，她总觉得周肆下一秒就要吃人。

周肆嗯了声，没有离开，反而在床畔坐了下来。

陈怡也不知道说什么，又待了一会儿，便拉着白露回店里了。

阳光从窗户透进来，正正好落在床畔。

此时正是下午，阳光是橘黄色，暖色的光为姜浔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颜色。

但她满脸是血的样子始终在周肆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周肆伸出手，用指腹轻轻描摹着姜浔的眉眼，和小时候相比，她五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，，只是身上少了几分稚气，身上气质更清冷疏离了。

他盯着床上的小女人，喉结滚了滚。

“小乖。”

——

“小乖。”

梦里，姜浔听见有人叫她，转头看去，什么也没看见。

等她想离开时，又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砸进水里的声音。

她转头看去，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汪湖水，有个人在里面沉沉浮浮，两只手在水面上挣扎乱挥。

冬天的水面上浮着了一层薄薄烟雾，姜浔不尝试就知道那水一定很冷，那寒意似乎长了脚朝她蔓延过来，自她脚底钻入，瞬间涌入四肢百骸。

水里那只手眼看着要被湖水淹没，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抓住，却不料那手力气极大，一下子就把她拽进水里。

她心道，完了，她要死了。

这么冷的天，这么冷的水，她掉进去神仙救不回来她。

这么想着，跌入水里的瞬间，她身子颤了颤，没有意料中的寒意，她整个人仿佛落入了一个滚烫的火炉里。

温暖舒服的让她叹息出声。

她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，但意识沉重，她根本想不起来。

也就不知道，如果她此时睁开眼，就能看到小心搂住她的男人此时眼底涌动着偏执的光。

离婚？嗤。

周肆在女人眉心轻轻落下一吻，很轻很轻，仿佛蜻蜓在暗潮汹涌的水面上轻点了一下，带起一片细微的涟漪。

如果说前面姜浔睡得很不安稳，后面她就睡得极好，身体里那股如附骨之疽般的冷意被火炉一样的热度驱散，她一觉睡醒，连骨头都是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