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肆离开来叫了护工过来守着她,她身体没恢复好,极其困倦,睡了一觉醒来周肆就来了,裹着满身风雨,拎着鱼汤站在病床旁边,像个贤惠的田螺姑娘。
姜浔怔了怔:“外面下雨了?”
“嗯,下了一点。”
姜浔看了眼他被打湿的肩头:“周肆,你没开车?”
“没开,让王叔送我来的。”他怕自己疲劳驾驶路上出事,连安晏都没叫。
余光瞥见难得显得有手足无措的小女人,周肆阴沉地眸子里总算有了一丝笑意,只是那笑容稍纵即逝。
姜明远的话沉沉地压在他心头。
“周肆。”走神间听到她的声音,周肆应了声,热腾腾的乳白色汤汁被他盛出来,将他的手指熏成了淡粉色。
姜浔视线从他手上移到他下巴上,刚才回去之前她还在男人下巴上看到青色短短的胡茬,回去一趟,脸上就干干净净只剩下眼下的黑眼圈了。
她叫了他一声,他好像没听见,姜浔不确定,于是又叫了声:“周肆?”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周肆情绪不对劲。是因为她误会他了?
还是无法释怀她生病的事?
周肆端着碗坐下,这才嗯了声算是回应她,“先喝点汤,医生说你肠骨不好,虚不受补,别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多吃。”
姜浔道:“汤先放着吧,你回去休息。”
她不是故意要折腾他,本来就是随口说想喝汤,以为他会在外面饭店订一份过来,没想到他会大费周章跑回去自己炖,弄得她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了负罪感。
周肆:“昨晚睡过,我没事。”
姜浔自己身体差,就见不得别人糟践身体,现在周肆明显回避与她交谈,她正好也没什么精神,不想在这时候纠缠不休。
“不回去也行,你睡这儿吧。”
她拍了拍病床另一边。她这是超级VIP病房,床很大,睡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。
周肆眼神顺着她的手看向空着的另一边,那里就像有什么魔力勾引着他,姜浔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愣着干什么,上来睡觉。”
见他不动,姜浔笑了下,那笑容极淡,一闪而过:“还是周总觉得我的道歉不够诚意,想继续跟我保持距离?”
周肆身体里崩着的那根弦仿佛松懈了,他放下碗,翻身上床,像是生怕碰到她,修长的身体几乎贴到了床畔。
他身上带沐浴乳的气味,显然他回去洗了个澡,稍微收拾了下。
不一会儿,绵长的呼吸声便传来了。
姜浔想了想,帮他盖上被子。
正要收回手时,突然手腕被男人捏住。
那手掌心的温度热得不正常。姜浔意识到这一点时,手被他抓得紧紧的,另一只手还打着吊瓶,便俯身用额头抵在他额头上碰了下。
很明显,周肆在发烧。
“小乖。”男人睡梦中呓语着。、
他还说了什么,声音太小,姜浔听不仔细,便又凑近了几分。
当她听清之后,身子不自觉地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