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杉盯着宋昭看了半晌,
她总觉得自家小姐和从前在府上的时候大不相同了。
更漂亮,也更沉稳,
“你看什么呢?”宋昭问。
“奴婢突然发现小主平日里戴的那个银簪子,好像好几日都没见到了。”
宋昭轻抚发髻,淡淡道:“许是丢在哪儿了。”
云杉忙道:“那奴婢派人好生找找,那簪子是老爷送给小主的,小主进宫特意戴着,说是要留个念想,可不能丢了。”
“不必。”宋昭摇摇头,“偌大的皇宫要找个簪子无异于大海捞针,宫中有丧,凡事都不宜招摇,算了吧。”
“哦。”云杉努努嘴,“那真是可惜了......不过皇上送给小主的赏赐那样多,小主每日不重样的戴,也戴不过来呢~”
宋昭笑了笑,没接她的话。
她之所以要将那个银簪子带入宫中来,才不是因为那簪子是宋世诚送给她的,她想带入宫来留个念想。
她那个爹,死了才好,她哪里有闲情逸致思念他?
带簪子入宫,全然是因为那个银簪子的簪头是空的,能藏东西进去。
入宫前,宋昭就在簪头里面藏了少量的砒霜,
她早就想好了等她承宠招惹旁人妒忌后,就自己给自己下毒,引得萧景珩对她怜惜。
只不过李常在没头没脑的偏要自己撞上来,也算是成全了她。
第二天宋昭给皇后请安完后,和瑶嫔一道去看望了舒妃。
舒妃的情绪还是很低落,来人她也不招呼,只卧在榻上怀中抱着一个绣着麒麟的小肚兜。
那是她亲手给未出世的小皇子做的,如今肚兜还在,人却没了。
瑶嫔劝了舒妃两句,可一提及小皇子的事,舒妃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。
两人从舒妃宫里出来的时候,瑶嫔小声对宋昭说:
“也不怪舒妃哭得那样伤心。好好的孩子都七个月了,说没就没,这打击谁能受得住?”
宋昭凄凄怆怆地应了一句,又问:“我听说当年宸妃娘娘也是怀胎六个月的时候小产的,好像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?”
瑶嫔嘴角划过一丝讥笑,“那都是她自己活该。”
她察觉到宋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于是忙收敛了笑容,转了话锋道:
“过两日就是皇上的万寿节了,本宫还得去趟司乐坊和教习姑姑练习瑶筝,你先自己回宫去吧。”
宋昭屈膝福礼恭送瑶嫔,自顾回宫后,恰好在宫门口遇见了云杉和小福子。
小福子身上灰扑扑的,走起路来一跛一跛,看样子是被云杉一路搀扶回来的。
宋昭忙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主仆三人一边回宫,一边听云杉心有余悸地说:
“御花园东南角那儿的假山,上面的山石松动掉落了下来,险些砸到奴婢。幸好小福子眼疾手快拉了奴婢一把。奴婢是没事了,可他却崴了脚。”
宋昭关切地看着小福子,“你怎么样?没事吧?”
小福子摆摆手,笑着说:“比起从前在辛者库受的苦,崴一下脚不算什么大事,奴才自己涂点红花油就成。只是这件事得快些通报给内务府,让他们将假山好好修整修整,别哪日伤着了主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