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后妃听了宸妃这话,脸上神情都生出了些微妙的变化。
她来替皇后做主?
她不过是协理六宫,皇后不放权,她就算是拿着鸡毛了也当不了令箭。
本以为皇后会恼,可她却和颜悦色道:
“本宫怎么会不高兴呢?无论是你帮衬本宫,还是颖妃帮衬本宫,那都是极好的事。”
她故意炫耀似的抚摸着已经开始隆起的小腹,又道:
“本宫如今有着身孕,是不便再劳心劳力。日后后宫诸事,可就要拜托妹妹多多操劳了。”
宸妃嗤笑着说:“皇后娘娘安心,臣妾自当替您履行好这六宫之主该承担的责任!”
皇后亦笑,“妹妹有这份决心就好。正巧了,眼下就有件事需要妹妹去操办着。今年是早春,估计入夏也会很快。”
她缓一缓,目光投向宋昭,“本宫惦记着螽斯门那儿的桃花虽然开得好,但是宋贵人对桃花花粉有不服之症。本宫想着,得将那些桃花树尽快移走,免得徒生事端。”
面对皇后突如其来的关心,宋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先是起身谢了皇后恩德,又说:“嫔妾平日也不常去螽斯门那儿走动,皇后娘娘与宸妃娘娘原也不需要为嫔妾的琐事操劳。”
皇后道:“那怎么行?清凉台就在螽斯门附近,夏日里大伙儿经常都要去那儿听戏,难不成你一直都不去吗?花儿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总不能为了几树桃花,就要你和姐妹们的关系疏远了。”
她脸上笑意端然,丝毫看不出背后藏着的刀子,又对宸妃说:“如何?这事儿妹妹可能办好?”
宋昭心里明镜似的,皇后这个时候要砍了螽斯门那里的桃花树,哪里是为了她好?
满宫里谁不知道,螽斯门那儿的桃花是先帝为了裕太妃所植?
裕太妃是瑞王的生母,而瑞王则是在前朝对宁家最为不满的一支势力。
宸妃要是真将这些桃花树给挪走了,就是明摆着得罪了裕太妃,更要让瑞王盯着他们宁家的错处不放。
这道理宸妃也明白,她知道皇后这是故意在给她办难堪,
不过她跋扈惯了,向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,当下就应了皇后一句,
“这事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,臣妾自会替皇后娘娘好好处置妥当。”
皇后是叫她将桃花树移到别处去,结果当天下午,宸妃却命人将桃花树全都给砍了。
还吩咐宫人道:“本宫奉皇后娘娘懿旨,将此地肃清干将。这砍下来的桃花树,你等送去寿康宫给裕太妃,就说是皇后娘娘送给她的。”
宸妃这么说,倒把自己撇的干净。
到时候裕太妃要是怪罪起来,她只管说这一切都是皇后让她做的,随意就能将脏水泼出去。
那裕太妃身子本来就病恹恹的,一直在宫中静养着。
今儿个要她瞧见,代表着她与先帝情谊的桃花树被人拦腰给砍了,一时气急攻心,竟吐了血!
寿康宫将这消息报给了御前,
江德顺连忙到尚书房去给萧景珩通报这事儿,
结果他刚一入内,就见到萧景珩将一封奏折飞出去丢在地上,正正落在他脚边。
“奴才给皇上请安。”江德顺打了个千儿,随后将奏折捡起,双手重新奉到龙案上。
听萧景珩不豫道:“这宁柏川的长子简直比他还要放肆!竟敢上奏与朕,要朕宽恕宋世诚,还说什么别寒了老臣子的心?”
萧景珩用力拍案,怒意不减,“他管好宁家那些乱事还不够,竟连朕如何处置罪臣,他也要评头论足?实在放肆僭越!”
江德顺见萧景珩手掌都拍红了,忙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