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奴仆应声退下,
待人散尽后,宋昭吩咐云杉道:
“让织花看管着他们,只许他们做最基础的洒扫活计,我近身的事,仍旧是你和小福子伺候着。”
云杉恭声诺下,便退下去交代这事。
而小福子则立在宋昭身侧,低声进言道:
“回娘娘,奴才依着您的吩咐打探过了。给老爷验尸的仵作说,老爷的确是上吊自缢而亡,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。”
宋昭秀眉微蹙,略一沉吟,道:
“自戕?我爹是个什么胆量,我心里清楚得很。他若要死,早在豫地的时候就一头囊死了,何必要回到京都后再自行了断?”
说着忍不住嗤笑出声,“怎么?他是知道宋府那些牛鬼蛇神罪孽深重,作孽多了怨气重离着阿鼻地狱近,急着死后能一步遁地,下了地府便钻到油锅里去吗?”
小福子听了宋昭的揶揄也不笑,反倒面色更沉,
“娘娘怀疑老爷是被人害死的?”
他顿一顿,小心翼翼地试探道:
“是皇上?”
“应该不会。”宋昭思忖须臾,摇了摇头,“如果是皇上的话,那他一早就该知晓宋世诚那日必死无疑。他也就不会应邀来我宫中用午膳,总不至于是故意要让我听见宋世诚的死讯,惹我伤心吧?我倒是觉着,这件事皇上兴许并不知情。”
“那......是太后?”
宋昭有些倦了,
她叹了口气,似笑非笑道:“或许吧,我也猜不透。人都死了,这件事再去刨根问底也没有意义。随他吧。”
‘吱呀’
云杉推门而入,手中端着一个梨木托盘,上面奉着一碗温度适中的汤药。
她将汤药放到宋昭手边的小几上,心有余悸道:
“喝完这最后一剂药,娘娘脉象虚滑之症便可消解了。前阵子您让小福子给您下了可以使脉象诊起来虚滑的药,可要奴婢日夜担惊受怕,真怕会伤着您和小皇子。”
小福子也道:“娘娘这一步走得实在太过凶险。虽然奴才下药的时候可以控制份量,尽量不伤着娘娘。但终归是药三分毒,此举真真儿冒险......”
宋昭对他们的关心一笑置之,只随手端起了手边的汤药来。
那药很苦,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觉得喉头一紧,
可宋昭却能连眉头都不蹙一下,一口便全都灌下去。
喝完药,她随手将碗盏撂到一旁,护起自己的小腹,语气冷肃道:
“本宫的孩子若是连这点儿苦都受不了,等来日生出来,你们瞧着这满宫里的明枪暗箭,有哪一个不比这事凶险?”
自打宋昭得知她怀有身孕后,
她便已经开始布局了。
她让小福子私底下给她开了可以导致脉象有虚滑之势的汤药,在确保腹中孩儿无恙的情况下,她将那药喝了好几副下去。
导致孕妇脉象虚滑的原因有很多,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,就是郁结难舒,心悸忧思。
这正好符合宋昭死了全家的心情。
宋昭深知,她的喜脉必须和忧患一同被太医当着萧景珩的面诊断出来,
才能达到她最想要的效果。
毕竟悲伤的情绪可以演出来,但是脉象却骗不了人。
也只有这样,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,
也才能让萧景珩对她格外怜惜,急于想要做些什么来安抚她。
他给宋昭这个嫔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