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昭笑着颔首,由着她去操办。
这日晚些时候,小福子将所有事儿都办妥当了后,回宫来与宋昭复命,
“依着娘娘的吩咐,风声已经传出去了。且这风口来回转了几档子,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是从咱们长乐宫传出去的。
再就是佟主儿那边,奴才去给佟主儿送礼的时候,别的后妃几乎都已经表示过心意。咱们的礼物摆在宸妃和颖妃送去的礼物面前,反而朴素到显得有些敷衍了。”
彼时宋昭正缝绣着给腹中孩儿准备的肚兜,听小福子说完,她只淡淡地‘嗯’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平常这时候,小福子应该已经识趣退下了。
可今日他却立在宋昭边儿上半晌不挪步。
宋昭这才停了手中针线活计,抬眸看他,
“还有事?”
小福子抓了抓后脑勺,低声说:
“方才奴才去给佟主儿送礼的时候,正巧赶上惠嫔在与宫人玩丢沙包,她顾着接沙包也不瞧人,正撞在了佟主儿身上。奴才顺势搭了把手搀扶佟主儿,巧是摸着了佟主儿的脉象......”
“她怎么了?”
“佟主儿......她脉象虚滑得厉害,且气血微有逆行之势,有此脉象之人,要么是身患重疾,要么就是......”
小福子支支吾吾的,后头的话吞吐了半天不敢说,
宋昭便道:“你是知道的,新秀入宫前会有太医替她们仔细检查身子,若真有重疾,便不能入宫。所以你后头的话想说什么,你直说就是了。”
小福子这才道:“奴才揣测,佟主儿应该是才服用过避子药......”
闻听此话,宋昭不觉心下一紧,
容悦才入宫,萧景珩又盼着多有子嗣,所以这避子药肯定不是他给容悦下的,
且容悦也是个谨慎极了的人,即便有人要害她,也不会轻易得手。
所以......
这避子药,应当是她自己服下的。
宋昭并不多想容悦行此举的动机,只问小福子,
“要是真吃了那东西,这般脉象会持续多久?”
小福子道:“此物大抵是九寒散,取当门子、零陵香、蚕子布等九味阴寒之物练取,药效霸道,但来得快去得也快,偶尔服用的话,这样的脉象至多持续一日,便会了无痕迹。”
话落,他又有些担心地补了一句,
“可这些阴寒之物要是拿来长期避子服用,只怕会损伤肌体,严重者......恐怕此生都再无成孕的可能。”
宋昭的眸光暗淡了一瞬,
她素知容悦性子烈且倔,她若不喜欢谁,是绝对不会顺从的。
只是宋昭没有料到,她竟会用这样折损自己的法子,去做无声的抵抗。
不过宋昭虽然觉得容悦此举不妥,但也不会去劝她,
纵然二人是姐妹,但也都是过了及笄之年的女子,
成年之人,总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,
或好或坏,冷暖自知,无需旁人置喙。
于是宋昭只淡淡地说了一句,
“人各有志。旁人的闲事莫要去管。她既不想要恩宠,也不想要子嗣,便由着她去。你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便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