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一个个的差事都办完了?闲着没事围在这里做什么?谁若当真清闲,本宫瞧着辛者库那儿的活多到做不完,正适合你们过去。”
宫人们立马叩首认错,得云杉训了两句,便一哄而散。
等人清干净了,宋昭才瞧见,不远处,如贵人正跪在地上,被颖妃身边的阿娜不断掌掴着。
她路过二人身边的时候,假装不经意对阿娜说了一句,
“你下手也知点轻重。”
阿娜却有恃无恐地说:“是颖妃娘娘要奴婢打够如贵人一百记耳光的。”
宋昭说:“是让你打一百下,可没说轻重。本宫瞧着你把她的脸颊都打得红肿起来,这要是真打得毁了容,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,岂不是你害了颖妃娘娘?”
阿娜听罢一脸的纠结,少顷后才向宋昭施了一礼,
“多谢懿嫔娘娘提醒,奴婢知道了。”
后来阿娜下手也就没那么重了,
等到打够了数,如贵人在哭着回宫的路上,又碰见了宋昭。
她抹了把眼泪,向宋昭福礼下去,
“嫔妾多谢懿嫔娘娘搭救。”
“快起来。”宋昭搀扶她起身,满是心疼地瞧着她,“都是自家姐妹,本宫见你受了打,怎能忍心?”
云杉将剥了皮用冰镇过的鸡蛋递给宋昭,宋昭接下后动作十分轻柔地在如贵人的脸颊上滚动着,
“你的性子本宫知道,本心不坏,但总会说些没边儿的话惹得祸从口出。今日这事儿你也别放在心上,颖妃原是跟你差不离的脾性,但她也是为了你好。你如今入宫了,许多性子也是该收敛起来。”
如贵人哭着说:“娘娘是不知道,自从嫔妾和颖妃同住之后,她便日日给嫔妾脸色瞧,动辄就用宫规说事,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打下来!嫔妾日子实在过得辛苦。早知如此,当初嫔妾就不该入宫......”
“嘘。”宋昭食指置于如贵人唇间,阻止她继续说下去,
“你瞧瞧,你又胡言乱语了不是?”
如贵人不再说下去,只是哭得更委屈了。
宋昭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膀,无奈叹息道:
“本宫也是一路从答应的位份上熬上来的,新入宫的低位嫔妃,有哪个没瞧过自个儿宫中主位的脸色?况且颖妃手中还有着协理六宫之权,她要惩罚你,你怎么着都得受着。”
如贵人攥紧拳头,愤愤地说:“那嫔妾就只能一味由着她作践吗?”
宋昭沉吟着说:“若是颖妃能犯下什么大错惹恼了皇上,那她自然就没有如今的风光,也就不敢再对你怎么样。
可是颖妃入宫多年,侍奉皇上一直勤谨从未出过错漏,因而皇上才会赐给她协理六宫之权。如此,她又怎么会轻易犯错呢?你还是多忍让着她些,等你来日得了恩宠,想来她也就不敢再这般待你了。”
恩宠?
如贵人如今就被颖妃压得死死的,连侍寝都还没轮着她,更遑论恩宠?
退一步讲,就算现在让萧景珩翻了她的牌子,瞧着她脸肿成这样,萧景珩又能对她有什么好印象?
正路走不通,如贵人也是恼火,
她心里气着颖妃,总想着宋昭说的话也有道理,
不过与其要等颖妃自己犯错,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,去给颖妃制造些错处?
宋昭暗暗瞧着她,
见她眼波流转,眉眼之间显露出几分阴鸷之色来,
倒也没说什么,只是柔声劝道:
“好了,本宫言尽于此,你回去跟颖妃道个歉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也别吃心,到底是自家姐妹,哪里会有隔夜仇?”
后来于回宫路上,云杉小声问宋昭,“娘娘觉得如贵人此番会针对颖妃吗?”
宋昭泠然笑道:“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,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主意,与咱们没关系。
且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无妨。反正本宫的损失,也仅是两枚蛋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