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贵人哪里会料到宸贵妃给内务府的生辰八字竟然会是假的?
她这恶事做的,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。
不过事已至此,她一旦松口认下就是个死,
还不如一口咬定说她什么都不知道,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。
于是她冲着萧景珩连连叩首,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,哭喊着说:
“嫔妾冤枉!嫔妾和贵妃娘娘无冤无仇,好端端的为何要诅咒贵妃娘娘?”
“你初入宫闱本宫教训了你,你在私底下是怎么议论本宫的,你当本宫不知道?”
宸贵妃一手扶腰一手护着小腹,瞪着如贵人情绪激动道:“幸好本宫一早留着心思,若不然真叫你知晓了本宫的生辰八字,今日本宫和腹中皇嗣,岂不是都要遭了你这巫蛊邪术的算计!?”
殿内闹得不可开交,
宋昭和后来赶来的几位妃嫔安静在一旁立着,谁也不敢吱声。
宸贵妃余光瞥见掉在如贵人身边的那个布娃娃,觉得上头扎着的银针很是晃眼,写在上头的她的闺字也叫她瞧着心惊肉跳的,于是吩咐流玥道:
“那脏东西晦气得很,去捡起来烧掉。”
流玥领命上前,而颖妃却阻拦她道:
“贵妃娘娘且慢,这东西如今是如贵人僭越犯上的证物,恐怕还毁不得。”
二人蹙眉相望,颇有剑拔弩张之势,
萧景珩刚要出言调停,却见宋昭缓步上前,躬身将布娃娃捡了起来,
“颖妃娘娘所言不无道理,但贵妃娘娘的名讳还在这布娃娃上头,多少也有些不合适。”
她环顾四下,见紫檀木桌上放着一把用来修剪花枝的剪刀,便叫云杉将剪刀取过来。
而后兀自将布娃娃小腹上写有宸贵妃名字的那一块布料剪下来,折叠成小块后交给流玥,“去拿着先烧了吧。”
宋昭此举,算是替萧景珩巧妙地化解了一场后妃口舌之争,
萧景珩抬眉看着她,眼底流露出几分赏识来。
后来,那被剪穿的布娃娃被放在了颖妃手边的案子上,
里头白花花的棉芯翻出来,在烛火的映衬下折射出一抹鹅黄色。
因着东西距离颖妃最近,旁边又有炭盆烤着,所以棉芯上面的味道很快就挥发出来,
颖妃隐约间在那上头嗅见了一股子膻味。
她和如贵人虽然都是异族女子,但她因着受不了羊身上的膻味,所以很少吃羊肉,日常穿着用度也不用羊皮制品。
倒是如娜仁自蒙古而来,对羊肉很是喜欢,且也有许多异族服饰,都是采用羊皮制作的。
棉芯绵密,很容易沾上接触者身上的气味。
这会儿颖妃将布娃娃拿起凑到鼻尖儿,仔细闻嗅,确认膻味是从棉芯里头渗出来的,便立马将布娃娃递给了萧景珩,
“皇上您闻,这用来缝绣布娃娃的棉芯上有一股子羊膻味,臣妾素来不用羊皮制品也不食羊肉,这些您都是知道的,所以这气味肯定是如贵人在缝制这个布娃娃的时候沾上去的!”
萧景珩接过布娃娃,随意煽动两下,棉芯上夹杂着的膻味便随着空气的流动送入他的鼻腔。
他眉心不觉微蹙,表情愈发凝重起来。
如贵人也是纳闷了,
她缝制这个布娃娃的时候,就害怕上头沾上膻味,还特意用颖妃平日里洗手用的玫瑰汁子仔细清洁了双手,
她反复确认了多次,
可如今这棉芯上头,怎么可能还沾着膻味?
但见萧景珩眸光如剑扫射向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