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惠嫔娘娘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。好,一切都好。”
她许是思念极了惠嫔,说不上两句话就落了泪。
可宋昭却瞧着,她这哭泣看着不像是喜极而泣,倒是略有几分伤感?
不容宋昭多想,卫赢便说城中一切皆以安排妥当,要领着众人先回住处整顿歇息,晚上再大宴圣宾,为萧景珩接风洗尘。
入了城中,因着众人都穿着便装,百姓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来历,只当是哪个达官贵人,倒也没多在意。
期间,萧景珩见许多百姓都在朝着东边赶路,于是便随口问了句身旁的过路人,
“你们急匆匆的是要赶去哪儿?”
“檀仙人开庙了!”那人草草回了一句,脚下一溜烟就跑没了影。
萧景珩略有疑惑道:“檀仙人?”
知府答:“启禀皇上,檀仙人是江州有名的神算子。与人卜算从不收钱银,只依着眼缘和性子来。不过他卜算的卦象,倒是准得很。”
对于这些民间迷信之事,萧景珩并不怎么信,闻言也只一笑置之,不再多说。
宋昭一路跟着行队,至了太湖边儿上,又转乘楼船摆渡至湖心岛。
登上岛后,越过竹林,才见其内别有洞天。
整个湖心岛,几乎都是卫家的别苑,
一砖一瓦皆用琉璃,院落宽阔摆设讲究,屋舍应接不暇,看得人眼花缭乱,极尽奢靡。
宋昭跟在宸贵妃身后,饶是奢靡惯了的她,见此情景也不由感慨一句,
“这惠嫔当真是个会投胎的,前儿个她说她家中别苑可容纳百十来号人,本宫还当她是夸嘴来着。今儿个一瞧,呵,原该说她是自谦了才对。”
宋昭亦笑,“卫家每年所赚一半钱银都奉给了朝廷,如此还能富贵成这般,想来常言道富甲一方,便也不无外乎如是了。”
下人们引着诸位主子,各自去了她们的居室,
等安顿下来稍作修整后,天色也晚了,便到了用晚宴的时候。
湖心岛正中有一琼华台,台阶地砖皆以青玉嵌之,富丽堂皇程度更胜宫中的桐花台。
众人一边感慨着卫家的富贵,一边入席享用着美味珍馐。
出游在外,再不被困在红墙绿瓦中,眼前景色各不相同,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,
席间大伙儿推杯换盏,有说有笑的,惠嫔也得了萧景珩的特许,让她可和邵氏坐在一起,以亲近母女情分。
旁人都没怎么多留意惠嫔,唯有宋昭一心觉得她古怪,总是不着痕迹朝着她所坐的位置偷瞄着。
她见惠嫔一个劲给邵氏夹菜布膳,母女俩有说有笑的,看着很是亲昵。
忽地,被乳母抱着坐在宋昭身旁的承煜,手中抓着的一个布老虎被他调皮丢在了地上,
宋昭怕他哭闹,躬身去捡之际,无意中却瞥见了一个细节。
今日席间,惠嫔坐在邵氏的左侧,邵氏的右侧则立着她的婢女,
可宋昭瞧着桌子底下,邵氏的腿确是向右侧偏着,于惠嫔隔开了一段距离,倒是与自己的婢女靠得亲近。
这举动十分反常,
明明两个人面上表现的十分亲昵,可为何暗地里肢体却又这般疏远?
难不成这五年没见过面的独女,久别重逢,竟还比不上一个婢女亲近?
这便让宋昭不得不多想了,
到底是邵氏不挂念她这个独女,
还是说此事......另有隐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