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轰隆!’
惊雷乍响,惊得宸贵妃一凛。
‘监斩’二字随着雷声一并灌入宸贵妃耳畔,震得她头皮发麻,足下灌铅,一时脑海一片空白,僵在了原地。
“哎呦~贵妃娘娘您什么时候来的?”
江德顺快两步赶到了宸贵妃身旁,瞧着宸贵妃的表情已是不大对了,
“贵妃娘娘?贵妃娘娘?”
他这几声唤,将宸贵妃的神思从恍惚之间拉扯回来。
心焦如焚之际,宸贵妃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了,伸手就要去推门。
江德顺忙拦在她身前,苦劝道:“贵妃娘娘可使不得!皇上正在里头和朱大人议事,您不能硬闯啊!”
“你让开!”宸贵妃猛地一把将江德顺推倒在地,没有丝毫的缓和就闯入了殿内。
彼时门外的动静,已经招惹了殿内诸人的注意。
萧景珩连同数位大臣齐齐看着房门,直至门被推开,宸贵妃一脸仓惶地闯了进来,不顾外臣在场,便出声质问萧景珩,
“皇上!臣妾的父兄已经解甲归田,兵权也尽数还给了朝廷,皇上也已经许了他们回乡度日,为何现在却要......”
“贵妃,你放肆了。”
宸贵妃当着朝臣的面质问萧景珩,令他面子上挂不住,脸色愈发难看,
“朕在与诸位大臣商议国事,没有朕的召,你怎敢擅闯?”
宸贵妃一双明亮的凤眸衔着泪,对他的训斥充耳不闻,仍旧情绪十分激动地自说自话,
“皇上为何要这般对待臣妾的父兄?您不是一直都说,臣妾的父兄是启朝的股肱之臣吗?”
萧景珩冷眸以对,眉宇间蕴着的怒气昭然若揭。
前朝的臣子大多也知晓宸贵妃跋扈恣肆的性子,
他们此刻再在这儿杵着怕也不合宜了,于是纷纷识趣告退。
待他们离去后,萧景珩才强压着怒火拍了拍面前的桌案,
“你自己看。”
宸贵妃踉跄着上前,将桌案上呈着的一叠文书捧起来。
听萧景珩字句铿锵道:“这里头有宁柏川和烛阴私通卖国的证据,还有宁柏川私下联系旧部,假意上交兵权,实则意图谋反的书信。下头那些沾着血迹的,是那些将士们指证他的供词。还有你父兄这些年来贪污受贿的种种铁证,你看清楚了,看朕有没有冤枉他们!”
宸贵妃一页页快速翻阅着那些文书,
其上字迹潦草,更有许多字她根本就不认识。
可父亲的笔迹,她是认得的。
那几封说是宁柏川亲笔所写的书信,虽然字迹和宁柏川十分相似,宸贵妃也挑不出问题来,
但直觉告诉她,这些意图谋逆的书信,绝非出自她父亲亲笔。
她将文书散了满地,双膝猛然砸地跪在萧景珩面前,强忍着不让泪水漫出来,
“皇上!臣妾认得父亲的笔迹,这书信绝非父亲亲手所书!且要说臣妾父兄通敌叛国,臣妾绝对不信!父亲效力启朝多年,一向忠肝赤胆,今日事定是有奸人要冤枉臣妾的父兄!还请皇上明鉴!”
萧景珩喟叹道:“这里头所有的罪证,都是瑞王秘密搜罗来的。那些实名举报宁柏川贪污受贿的文书,更是多达三十八例!难不成他们会串通起来一起冤枉宁柏川!?
这些事证据确凿,且已然在前朝掀起了轩然大波。朕,不能不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