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婉霜道:“你胸口揣了什么脏心思,唯你自个儿心里有数。且你那算是什么救驾?人都要跑了你扑上去添乱,白白被划拉了一刀不说,还拖延了侍卫捉人。
要本宫说,到底是不如懿妃的。你们是不知道,当日在苏州的时候,本宫与懿妃陪着皇上出街之际,遇着了一个当地有名的神算子。”
“神算子?”颖妃接话道:“可是檀越之?”
“哟?颖妃也知道?不错,正是他。他当日算出了皇上此番南巡会有血光之灾,但会遇着一贵人相助,能让皇上逢凶化吉。如今想来,那贵人说的该就是懿妃了吧?”
宁婉霜闲话两句,许是觉着累了,慵懒地打了个哈气后,随口道:
“总归无论是懿妃还是瑶嫔,谁攀上了这‘贵人’的名号,谁可就离着飞黄腾达的日子不远了。好了,与你们说了这会子话本宫也乏了,都各自散了吧。”
宁婉霜无心之言,听入瑶嫔耳畔,当下瞧着她神色就已经变了。
为了在萧景珩面前表现救驾有功,瑶嫔被曲嫣然割断了手筋,太医说即便她完全恢复了,往后这右手也是不能再自如活动。
为着此事,萧景珩也赏了她许多赏赐。
但那些身外物,她要来又有什么用?
宫里头的女人,没有恩宠,这辈子也就没了指望。
这日瑶嫔回到自己房中后,婢女芙儿见她郁郁寡欢的,也是替她鸣不平,
“奴婢也替娘娘觉着委屈。明明是您为了护驾连命都豁出去了,现在却偏偏又要便宜了懿妃?她诞育贵子,如今再得身孕,要是让她成了皇上的‘贵人’,日后娘娘岂不是还得看着她的脸色了?她到底是从娘娘宫中出去的,如今她这般得意,娘娘却......”
她这鸣不平的话说着说着就失了分寸,瞧着瑶嫔的脸色不对了,芙儿连忙自顾掌嘴起来,
“奴婢失言,还请娘娘恕罪......”
“罢了,本宫怪你什么,你说的也是实话。这些议论要是从外人口中说出来,只怕会比你说的更难听。”
瑶嫔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暗疮横生的脸,心里也是难受得紧。
她入宫伺候萧景珩五年,才不过爬到了嫔位,
宋昭是从她宫中出去的,如今眼瞅着都要成贵妃了,要她怎能甘心?
“这‘贵人’的名号落在谁头上,还说不准!那个算命的说皇上会得贵人相助,那这贵人既可以是懿妃,也可以是本宫!”
瑶嫔深吸一口气,转而看向芙儿,问道:“本宫记得此次南巡,钦天监也有随行?”
芙儿颔首应下,瑶嫔便从妆台屉子里取出了一叠银票交给她,
“你去将这些银票交给监正。”
芙儿翻了翻手中厚厚的银票,诧异道:
“娘娘,这可是您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存银了,一并交给了监正,这......”
“和本宫的前路比起来,这些不算什么。你把银票给他,再替本宫给他递句话。”
话落,瑶嫔冲芙儿招了招手,待她凑近后,这才附耳嘀咕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