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也顺理成章的被晋了贵人的位份。
虽说在皇后新丧,后妃不宜加封,
但只是抬位份,又不行册封礼,只要前朝闹不起来,后妃们再不服气,那也都得忍着。
而此番容悦的得宠,也是一直到了这一年的除夕时,才结束了一枝独秀。
原是除夕当夜,久不露面的宁婉霜却罕见出席,
她不光来了,还为萧景珩献上了一份特殊的‘贺礼’。
她取出了许久不曾碰过的瑶琴,于寿宴之上,为萧景珩演奏了一曲《长相思》,
这是她从前第一次为萧景珩弹奏瑶琴时,弹奏的曲子,
今日听来,曲调悲凉,殇音灌耳,萧景珩听来情入愁肠,而宁婉霜在弹奏时,也是止不住黯然垂泪。
这是她入宫多年来,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泪,
惊诧了众人,也落碎了萧景珩的心。
当天晚上,萧景珩便去了永和宫,
他半年不曾踏足此地,却不想昔日极尽奢靡的永和宫,如今竟是潦倒至此。
满院萧瑟不提,就连正殿门前的柱子都浮了木色,可见他冷落了宁婉霜,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也是看人下菜碟,明里暗里没少给她磋磨受。
贵妃受了冷落,待遇还不如一个得宠的常在贵人。
今夜虽是除夕,但按理也是该有人守夜才对,
可如今正殿门口,却是连一个奴才的影子都没见着。
萧景珩独立门外,正欲推门入内之际,却听见了里头宁婉霜的祝祷声。
她声声祝祷,字句无关自己,只愿萧景珩身体康健,启朝国运昌隆。
‘吱呀’
听得正门开启声,宁婉霜只身一人跪在佛龛前,却是头也不回,
“流玥,本宫不是说了不许人伺候吗?出去。”
忽地,于她的肩膀上,落下了一道温沉的力。
她恍惚回头,才见是萧景珩不知何时立在了她身后。
彼此相望一眼,宁婉霜便霎时红了眼眶,“皇上......”
“起来,地上凉。”萧景珩将她搀扶起身,见佳人已是落泪,遂万般心疼地替她拭去泪珠,“许久不见,婉儿消瘦了许多。”
宁婉霜哽咽道:“臣妾为皇上祈福,自是要断了荤腥只吃斋菜,如此才算虔诚。”
萧景珩动容道:“可还在怪朕?”
宁婉霜悲戚不已,瞧着懊悔极了,连连摇头,
“臣妾后知后觉,才明白了皇上当日的无奈......皇上说得对,是臣妾的性子过刚易折,才会将君心推得越来越远......如今臣妾也不再奢望什么,只想守着承欢和锦悦平安长大,盼着皇上能龙体康健,便一切都好。”
闻她此言,萧景珩心下也是一惊,
他从未见过宁婉霜有如此温顺的时候,
不过他也仅是一时的不习惯,便很快了然欣喜起来。
欣喜的是,他的婉儿,终是收敛了难驯的脾气,变成了他最喜欢的模样。
那么这些年来的情深几许,他也自当珍之重之,再不辜负了。
他将宁婉霜相拥入怀,温声宽慰道:
“朕与婉儿,从未有过嫌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