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是错了,但也认了,你还要朕怎样?承煜也是朕的贵子,你心疼他,难道朕便不心疼吗?”
听得他言语间的顾影自怜,宋昭更是嫌恶到了极点,
她索性连彼此最后一点颜面也不顾了,冷冷抬眼,一字一句道:
“心疼?种生基,埋福祉,用亲生骨血的命,去续您的千秋万代。您这心疼,可廉价得很!”
这席话,仿佛揭开了萧景珩一直藏匿得很好的疮疤,
既是说他懦弱无能,又言他贪生怕死,枉为人父,
字字珠玑,极尽羞辱。
每一个字,每一个音,都如坠千斤般朝着萧景珩砸去,
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,
倏然抬手,掌心落处则是向着宋昭的脸颊。
怎料宋昭却是不躲,反而上前一步,将脸颊凑了上去,扬眉看他。
萧景珩手上动作一时僵住,宋昭凄然而笑,
“打啊?反正两年前您都已经打过了,也不差这一下。”
萧景珩曲了曲手指,终是轻轻将手落下来,
“你非得与朕如此吗?”
他问,冰冷的指尖划过宋昭不戴珠翠的青丝,一如当日宋昭初次侍寝时一般。
昔日事犹在眼前,只是眼前人,如今眼底,也是唯余恨意了。
宋昭转眸不再看他,而是平静地说:“皇上若觉得臣妾出言不逊冒犯天威,大可一道圣旨将臣妾也活埋了去。臣妾得此殊荣,也可早些去陪我那孤身上路的亡儿。”
她不哭了,也不闹了,
甚至连他看都不愿再看一眼。
萧景珩手指继续向下游移,划过宋昭的脸颊,抬起她的下巴,迫她与自己对视着,
“朕知你心中苦楚,今日朕来,也是想着将你先接出冷宫......”
“不必。”宋昭攥住他的手腕,暗暗发力将他的手挪开,而后字句决绝道:
“皇上已经废了臣妾,又何必再为着一个废妃,闹得前朝后宫诸多不满?过了今秋,嘉睿皇后三年国丧已满,后宫又可添置新人了。”
她说着忽而自嘲般笑笑,又轻抚着脸颊怅然道:
“皇上身边从不缺人伺候,又何必执着于我这个金玉其外的摆设呢?”
萧景珩喟叹道:“你当真要如此?”
宋昭却是懒得再与他多说一句,
“我累了,你自便吧。”
话落,全然不顾身后萧景珩的声声呼唤,头也不回地回了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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