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宫里头若是生不出个皇子来,养着个公主在身边,又能有什么指望?
此刻惠妃心灰意冷,自知这一胎是带不给她什么利好了。
于是乎,她便在心底默默盘算起来:
左右这孩子生出来也是不中用,但若能用这个孩子来彻底扳倒昭华,也不失为她的功德一桩。
没了昭华,她的前路才能走的更顺畅些。
萧景珩宠不宠爱她都不重要,
只要萧景珩膝下的男丁一个都不得活,
那么她来日诞育的皇子,便早晚能成为太子,熬到继承大统的那一天。
惠妃本就是个疯子,为着她心心念念之人,为着她的母国,她即便做出再疯魔的事来也不稀奇。
只是她哪里会知道,当她正满心想着如何算计昭华的时候,
这会儿昭华却在自己宫中,奉了嘉睿皇后的生辰八字,正毕恭毕敬给先皇后上着香。
云杉从旁为昭华掌着灯,低语道:
“嘉睿皇后只怕怎么也想不到,除夕之夜小姐还肯念着她,为她添一炷香火。”
昭华持香于佛龛前躬身三拜,浅笑着说:
“不单是要给她上香,咱还得谢她呢。她从前用来对付舒妃的法子,当真是妙。如今本宫,也是该取其精华以为自用了。”【提要:皇后曾经在舒妃有孕期间,买通了看顾舒妃安胎的太医,让太医告诉舒妃她这一胎活不过七个月,必然生不出来。】
云杉道:“惠妃连夜传了郭院判与张太医,这会儿怕是已经知晓了她腹中怀着的是个女胎的消息。
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,小姐昔日让张太医拼尽全力救下她,就是为了能取得她的信任,好让张太医在给她安胎调理身子的时候,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安胎药里面多添一味药进去。
那药不会让惠妃的身子出现任何问题,只会让她右肾的肾气充盈一些。如此一来,无论是谁给她把脉,她的脉象自当是右侧疾一些,是为女胎的脉象。”
昭华不疾不徐地将奉香插入了佛龛中,声音四平八稳道:
“无论惠妃谋求的是后位,还是太子之位,她都不会允许本宫横在她面前挡着她的路。如今她以为自己腹中怀了个公主,那便看她还要不要做人了。
她若是彻底黑了心肠,要拿腹中皇嗣性命作为刺向本宫的利刃,以此来算计陷害本宫......”
言至此,昭华忽而向观音玉佛像拜了拜,
继而取过了它手中的玉净瓶,将其内盛着的杨枝甘露尽数洒到香炉中,彻底灭了冒头窜起的火星子后,才清冷地笑道:
“那她这出戏,便也是时候该唱到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