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殷红的血,顺着瑞王持刃的手流淌而下,
萧景琰跨步上前,欲将刀夺下,
奈何刀刃刺入体内三分,强行拔出,只怕失血过多,更无活路。
瑞王将手覆在他夺刃的手背上,虚弱地笑,
“阿琰,你原是咱们兄弟几个里头,瞧着最混不吝的。自幼便处处惹事,事事糊弄,捣蛋得很。可五哥知道,你也是咱们兄弟里头,最重感情的那个。
你的心性五哥清楚,萧景珩又怎会不知?他能让你来,摆明了就是对你的试探。他是要看你在忠义难两全间,会如何选择。”
瑞王将假死药重新递还给萧景琰,徐徐摇头,笑容略显苦涩,
“这假死药即便瞒得过天,也瞒不过他。五哥吃了不得活命,反而还让它成为了你的催命符。”
萧景琰的唇不受控地抽搐着,
他极力忍泪,想要说些什么,
却还未开腔,便被瑞王用力抓住了手腕,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他说:
“阿琰,你要好好活着,好好活下去!”
话落,几乎是未给萧景琰半分反应的机会,倏然冲门外竭力大喊道:
“本王不能死!蓟州的事与本王无关!本王要见皇上!”
喊罢,便毫不犹豫地抓着萧景琰的手,将匕首推入了胸前更深的地方......
‘嘭’
门被人从外撞开,
纳兰措领着十数名侍卫鱼贯而入,焦急道:
“发生了何事?”
却见,
萧景琰手持匕首,径直刺入了瑞王的心房,
他的手上、脸上,到处都溅射着淋漓的鲜血。
瑞王是再无力叫嚣了,
他如同一摊软烂的泥,滑倒于萧景琰身前,
末了,他瞪着萧景琰,而心里却唯想着萧景珩,恨恨道:
“本王......便是死......也不会放......”
后头的话,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。
含恨的眸子狰狞地瞪得浑圆,至死,也不肯瞑目。
面对这凄惨一幕,纳兰措也是瑟瑟地说:
“这......王爷,这是发生了何事?”
萧景琰一脸的从容,不带任何感情地说:
“罪臣不肯伏诛,本王只得亲手了断了他。”
他躬身下去,带血的掌心覆在瑞王的眼睑上,替他合了目。
继而随意将匕首丢在一旁,而另一只手中,却是紧紧攥着假死药与木钥匙。
萧景琰回身向外行去,
在与还未缓过神来的纳兰措擦肩时,说了句,
“此间事了。待本王回府洗漱更衣一番,再去寻纳兰兄好好儿饮美酒,赏佳画。”
*
与此同时,纳兰府。
临近夕沉,灿金的日光渐变为暧昧的暖红,丝丝缕缕透过菱窗的窗格,落在少女闺房的案头上。
纳兰茹歌伏在案头,正专心地画着什么,
一时蹙眉,一时喜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