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,但憋着一肚子邪火正愁没地方发的悍将蓝玉可管不了那么多,他直接冷笑着回怼道:“好啊,那本将军和帐外的五万大唐将士,就在此先谢过提比斯国王的好意了!”
“明日一早,本将军就亲率五万大唐将士到热情好客的乌孙国做客去!”
额——
听完蓝玉的这一番话,乌孙国特使苏巴提脸上的笑容立刻便僵住了。
片刻过后,又重新满脸堆笑的说道:“大将军可真会说笑,您麾下的五万大唐将士,这哪里是到我们乌孙国去做客的啊,这,这分明是要去我乌孙国兴师问罪的啊!”
哼!
蓝玉板着脸冷哼一声,道:“既然你们都知道本将军要去干什么,还特意前来费口舌干嘛,让你们的提比斯国王准备后事去吧;”
“这一次,我大唐军队的铁骑不把你们乌孙国踏平,本将军绝不鸣金收兵!”
听闻此言,苏巴提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再度僵住,他一脸无奈的说道:“大将军,我想将军肯定是对我们乌孙国有误会;”
“此次我乌孙国出兵小宛国,真相并非是向外界所传言那般,是因为我乌孙国想赶在夏季雨水充沛、草场肥美之际,抢占小宛国的牧场放牧;”
“事实上,是因为那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,在暗中训练了一批杀手,悄然潜入我乌孙国王城,意图行刺我乌孙国王;”
“这才让我乌孙国王不得不亲自领兵,前往小宛国讨要一个说法......”
苏巴提在大帐内当着蓝玉和一众大唐将领的面,将此次乌孙国出兵小宛国的前因后果,原原本本的又复述了一遍。
但他的这个版本,和带着小宛国国王买买提临终遗愿,从都城古比冒死潜逃出来,前往 安西都护府报信求援的小宛国特使巴斯口中的事件前因后果,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。
在小宛国特使巴斯的口中,是因为乌孙国国王提比斯觊觎小宛国肥美的牧场,这才悍然出兵吞并小宛国,并且诛杀了国王买买提和王室家眷;
而在乌孙国特使苏巴提的口中,却是那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,因为对乌孙国王提比斯怀恨在心,于是乎在暗中秘密训练杀手,潜入乌孙国王城内行刺提比斯未果;
提比斯迫于无奈,这才率兵前往小宛国讨要一个说法。
并且,那小宛国的国王买买提和王室家眷,也并不是惨死在乌孙国将士的手上的,在乌孙国国王提比斯率部进入王宫之时,那小宛国国王买买提和王室家眷,就已经惨遭毒手,惨死在王宫大殿内。
最后,苏巴提信誓旦旦的表示,道:“大将军,我们提比斯国王,一直谨记着大唐大皇帝的教诲,更是将大唐大皇帝当初金口玉言的——“愿西域丝路,亲如一家,再无兵戈”提笔上裱,高悬在王宫大殿之上;”
“正因如此,在上一次与小宛国的边境摩擦中,我们提比斯国王才会竭力保持克制,上书大将军寻求帮助;”
“若是,若是我乌孙国真的有心想要吞并小宛国,又怎可能等到现在?”
顿了顿,苏巴提继续道:“大将军,若是因为外界对我乌孙国毫无事实根据的污蔑,大唐王朝就要与我乌孙国刀兵相见的话,不仅是亵渎了大唐大皇帝当初的圣谕,更是对我乌孙国百万子民的污蔑!”
“苏巴提,你颠倒是非,血口喷人,你恶人先告状——”
突然,大帐的角落内窜出来一个人影,正是随军而行的小宛国特使巴斯。
他双眼血红,眼含热泪的指着苏巴提的鼻子,道:“现如今,我小宛国国王薨殂,王室三百余人罹难,你乌孙国当然可以把脏水和屎盆子,都扣到我小宛国头上;”
“反正也死无对证了是吧?”
巴斯的情绪很是激动,整个人都在忍不住颤抖,继续怒吼道:“但,你们却忽略了一点,我,小宛国的王室内臣,国王的贴身行走,我巴斯,却是亲眼在都城古比的王宫大殿内,目睹了你们乌孙人的暴行;”
“那些穿着你们乌孙国王室卫队铠甲,手持你们乌孙国王室卫队独有弯刀的恶魔,在王宫大殿内见人就砍,连,连尚在襁褓内的婴儿都不曾放过;”
“你们,你们这群恶魔不得好死,迟早是要下地狱的!”
噗——
情绪激动的巴斯,回忆起当日在王宫大殿内的惨状,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,两眼一黑就栽倒在大帐之中。
一时间,偌大的中军大帐内变得鸦雀无声。
端坐在主将位置上的蓝玉看了看晕厥的小宛国特使巴斯,又看了看脸色凝重的乌孙国特使苏巴提,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。
其他的大唐将领亦是如此,在面对两国来使各执一词,扑朔迷离的案情面前,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下意识的,一众唐军将领纷纷将目光投向安西侯蓝玉,等待大将军最终的决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