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母冷笑,“什么欺君不欺君的,我是个粗人,可听不懂这些。”
“亲家母,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。虽然你秦家沾了皇亲,我萧家当初的门庭也不算低。”
“这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,令仪她爹活着的时候可是朝廷一员武将。”
“要不是她爹去得早,就凭我女儿的姿色和本事,你儿子还没资格把她娶进家门呢。”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儿子之前可是成过亲的。”
“我家令仪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,嫁给一个成过亲的男人,她还亏了呢。”
“我没嫌你儿子个二手货,你就该躲在被子里偷着乐,哪来的底气在我面前指手画脚?”
秦淮景陪着笑脸刚刚送走一波极力要离开的客人,就听到母亲与萧母在大庭广众下吵了起来。
其实秦淮景此刻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。
自从得知姜岁欢便是相府认回的真千金后,整个人一直都不在状态。
顶着被人嘲笑的压力完成与萧令仪之间的这场亲事,完全是出于一种责任的本能。
没想到在战场上那么能的萧令仪,回到京城后接二连三做出蠢事,还由着她母亲带人大闹婚宴现场。
“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,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吵了?”
再吵下去,秦淮景不确定自己脸上僵硬的笑容还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。
看到儿子终于来了,大朱氏带着委屈过来告状。
“我的儿,你再不来,客人们就都要被你媳妇的娘家人给气走了。”
朝饭厅的方向指过去,大朱氏气急败坏地说:“你看那些人,简直拉低了我秦家的档次。”
萧母叫嚣,“你秦家有什么档次啊?就连送给我女儿的聘礼,都是用石头代替的。”
萧母的嗓门又大又洪亮。
宾客们顾忌着秦淮景的面子,谁都不好意思提及此事,倒是被他丈母娘给喊了出来。
面对周围频频传来的嘲笑目光,秦淮景压着火气说:“我秦家所有的钱财都拿去给萧令仪补窟窿了,哪还有半文银子给她当彩礼?”
“而且在聘礼箱子中装石头这个决定,也是萧令仪自己主动提出来的。”
“你是她的亲生母亲,实在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女儿的老底给揭出来。”
萧母大吼,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我女儿已经这么贱了,非要上赶着嫁给你?”
秦淮景冷笑,“说得没错,如果不是你女儿逼婚,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好。”
大朱氏也想到当日在奉安时,过的生活简直堪比人间天堂。
那个时候她吃喝不愁,姜岁欢还花了大笔银子雇了长工和婢女在府中伺候。
每天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,生活惬意得不得了。
自从姜岁欢离开秦家,长工和婢女陆续请辞。
不是大朱氏不想留,而是秦家请不起。
淮景每个月的俸禄都是有限的。
过完这个月,又要操心下个月,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去养下人。
仿佛从儿子眼中看到了懊恼和悔意,大朱氏突然说:“淮景,你把岁欢娶回来吧,咱们秦家,实在不能没有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