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既然是香露左右不过南地几州,爹,你且派陈家的人好好查查,若能事成他们不也获利么?”
谢晚吟巧笑倩兮。
她父兄皆是官身做不得生意,可她谢晚吟却可以。
对此谢滨当即大笑出声,抬手拍了拍自家女儿纤弱的肩膀道:
“晚吟不愧是爹的小棉袄,真跟爹想到一处去了。其实爹早就怀疑这香露来处,刚巧陈家那孙少爷过两日生辰,爹在派人去送礼时便送信让他们留意了。”
谢晚吟点点头,这陈家作为新加入谢家的旁系,一向是最懂事也最会来事儿的。
这不,这一年多的时间里,陈家已送了她好些香露、胭脂、唇脂……她还是很喜欢的。
而且那陈家的孙小姐已与她哥哥定下,是要入他们谢家大房做妾的,大家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不是?
与此同时的青州面摊上,扮做小厮前来禀报的暗卫正面上无光道:
“是我等办事不力,一下子便让那位老夫人瞧出了端倪,说我等并非真正的主家,要请少爷您与少夫人亲自前去……”
虽说他们这些人的本职乃是暗卫,可他们平日里也没少学与人打交道,甚至有的人身上还有一两门不错的手艺,若是不做暗卫了也可随便糊口。
可那苏老夫人明显是个会看人的,不过聊了几句便说他们没有诚意,她老婆子消受不起。
这让他们如何是好?
“罢了,你们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,真正的聪明人自能瞧出端倪。”
从怀里掏出铜板丢在桌上,祁霄拉着凤曦的手便离开了面摊。
按理说做生意这种事未必不能让手下人代劳,就算这只是他们的一种试探,对面的生意人也大都会接招。
毕竟银子不好赚,财神爷更不是好伺候的。
兴许你让前来试探你的人满意了,真正的财神爷很快也就来了。
可苏家那位老夫人明显没有要好好招待试探者,以求讨好对方背后之人的想法……
“娘,您怎就这般将人赶出了门去?我瞧着那几人的气度,不像是那些会拿咱们寻开心的人啊……”
凭栏巷苏家,苏雪正红着一双眼瞧着苏老夫人,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埋怨。
她倒不是真对自己老娘有什么意见,实在是他们苏家在陈家的挤兑下,连街上最后一间铺子都快支撑不下去了。
她这些日子想尽办法周旋,可别说青州本地商铺与富户,就是那来往的客商也不愿在她们铺子里拿货。
之前的香露全砸手里了不说,手下匠人也跑了个七七八八,只剩两个与她爹有旧的老师傅了。
铺子里难也就罢了,偏偏她那中风的哥哥近日也时常不好,叫她不得不满城去寻愿意来给对方看诊的大夫。
可都说这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,他们苏家与陈家不对付的事儿大家都知道,如今陈家芝麻开花节节高,他们苏家却……
一时间别说这青州城里有名的大夫了,就连那普通的也声声推诿,生怕因为他们惹上那不该惹的人。
她们静儿一早便出门求人去了,也不知能不能给她大舅带回个靠谱的……
苏雪越想越心越疼,眼中泪也如决堤的江水般怎么也止不住。
倒是苏老夫人一身雪青色夏衣,头上戴着她如今柜子里唯一体面的一套翡翠头面,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堂外的正门。
明明一言不发,那挺直的腰板却比男人还要硬气。
也就在这时,那一直跟着她的老仆宁姑从外跑了进来。
“老夫人,雪小姐,来了,来了,那些人真的带着他们的主家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