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北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他死死的瞪着离落:“那你该不会,已经派人将消息送往京城了吧?”
“侯爷认为呢?”
离落冷笑。
定北侯踉跄着向后退去!顿生一种天要亡我之感。
以萧长凌对沈沉鱼看重的程度,等他得知此事,不杀了他才怪!
“昨夜守城的将领是谁!是谁!叫他来见我!”定北侯大声喊道。
一名小将立刻奔了出去。
不一会儿返回:“侯爷,是范副将,他已经来了。”
话音落,一个胖墩墩,看起来一脸憨厚的三十来岁男子,穿着一身银色铠甲从外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,声音十分粗犷:“侯爷!您找俺!”
“范小六!昨夜是你守城!”定北侯几步走到他面前,声音严肃道:“昨夜凌王妃在城外被胡人劫掠,你等可曾听到动静?”
“回侯爷,听到了!”范小六毫不犹豫的回答道:“但是胡人人数众多,贸然开城迎战,对我军十分不利,故而,卑职就没有开城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派人禀报于我?”定北侯几乎要抓狂了。
范小六平静的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,语气淡淡:“因为卑职知道,禀报王爷后,您一定会选择开城迎战,而这对我军不利……”
“胡人总共才一千人,怎么就不利了?我大周十万西北军,难道还怕他这一千人么?”定北侯狂怒的喊道。
愤怒偶读不足以代表他的心情!
此时此刻,杀了范小六的心都有。
这人为什么要叫范小六?他应该叫饭桶才对!
“可是天黑……”
范小六张了张嘴,神情有些怯懦。
“侯爷,您忘记了,这个范小六,是当初佟副将的亲信,是他提拔起来的……”就在定北侯气的找不着东西南北时,另一名副将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道。
定北侯面色顿时一变!
佟子陵!这个范小六是他的人!难怪啊!
“你是故意的!就是不通报本侯,就是要凌亲王妃被人掳走!”定北侯气的说不出话来,回头看了离落一眼:“离落,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的,你现在清楚了吧?”
离落并不知道这两年里,萧长凌在西北军时都曾发生过什么,但那个人姓佟,必定与忠勇侯府有关,他一下就猜着了:“那个佟副将,是忠勇侯府大小姐的亲弟弟?”
“没错!”
定北侯连连点头:“佟子陵死了,也不知道是谁杀的……”
“自然是凌亲王杀的!”
范小六忽然打断了他,大声喊道:“纵然是为了替佟副将报仇,我也不会让凌亲王妃好过!”
话音落,离落的长剑刷的一下架在了他的脖颈上。
他的眼神,冷的似冰:“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替佟子陵报仇了?你会拉上忠勇侯府所有人给你陪葬!”
话音落,毫不犹豫的一剑斩落!
范小六连哼都没哼一声,整个人便如麻袋一般重重坠落。
定北侯惊讶的张大嘴巴。
离落用布擦拭了长剑,回头冷冷看他:“昨夜之事,我会再写信告诉陛下,但是营救王妃之事迫在眉睫,还需侯爷鼎力相助!”
“一定!一定鼎力相助!”定北侯连连点头,只要在营救凌王妃的事情上出了力,他也算将功赎罪了,将来萧长凌算起账来,也不会怪在他身上。
“另外,还请侯爷好好将全军都肃查一下,看看还有没有佟副将留下的隐患。”离落面带嘲讽:“我可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,侯爷应当知道,有再一再二,可没有再三……”
定北侯顿时浑身一凛。
“本侯明白!”他沉声道。
一个时辰之后,全军开始了大调查,只要是当初与佟副将有关联的人,无论是小兵还是大将,统统都被清理出了军营,甚至是直接派人送回国内。
一时之间,人心惶惶。
为了不扩大影响,离落与定北侯商议了,不将沈沉鱼被人掳走之事公布出来,否则,将来一个被人掳走过的王妃,还能不能被当今陛下承认,这是个大问题。
……
沈沉鱼睁开眼时,感觉自己躺在一间帐篷内。
帐篷内花花绿绿,到处挂满了野兽的毛皮,弓箭,她身上盖着的毯子,也是野兽皮做的。
火塘里烧着火,上头吊着的铜炉正在滋滋的冒热气,帐篷内到处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,说不上臭,但就是很令人不适。
沈沉鱼翻身坐起,一把掀开了毯子,浑身上下的衣裳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,她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却在此时,帐篷帘子一掀,一个人高马大的人迈着大步子从外走了进来,一眼看见沈沉鱼醒了,男人顿时咧嘴笑了:“呦!你醒了?不错不错!”
沈沉鱼一眼就认出了这人,呼延寒!
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,呼延寒已经大踏步走上前来,在床沿上坐下来,目光放肆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沉鱼,嘴里啧啧有声:“不错,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!大周的凌亲王妃!”
“不,或者应当说是,皇后娘娘。”
呼延寒用不太流利的大周话语讲出这番话,得意的看着沈沉鱼的脸色一变再变。
“萧长卿呢?他在哪里?”
沈沉鱼终于开口了,但问的却是萧长卿。
呼延寒脸色顿时一变:“不对吧?你明明是大周陛下的王妃,怎么会惦记自己小叔子?”这跟他打听到的情报不对啊?
不是都说大周凌亲王夫妇伉俪情深吗?
因为错愕,他将话说了个颠三倒四。
“小叔子怎么了?这里我就认识他。”短短时间里,沈沉鱼已经认清楚了现状。
她被人劫掠了,在出城祭拜红禾的时候,是萧长卿与呼延寒两个人联手,造成的结果。离落与他的暗卫们,显然不敌。
萧长卿!又是萧长卿!她这一辈子怎么就绕不开他!
沈沉鱼暗自咬牙。
她却不知道,自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,却将对面的呼延寒气了个半死。
“在这里,你只能认识我!别的男人你都不许惦记!”
沈沉鱼瞪目结舌。
这话什么意思?
还没等她想明白,帐篷一掀,萧长卿穿着一身靛蓝色的衣袍从外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些烤肉,马奶酒,看到呼延寒就坐在沈沉鱼床边,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:“三王子,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
“本王来看看你抢回来的美人。”
呼延寒邪邪一笑,看了萧长卿一眼,道:“真美啊!不如六皇子将他送了给本王如何?”
“不行!”
萧长卿想也不想道:“当初我们可不是这样说的,除了她之外,你想要什么,我都能满足你。”
沈沉鱼闻言,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嘲讽。
她是萧长凌的女人,眼前这两个人在这里争来抢去,真是好笑!
“可本王子就要这个美人呢?”
呼延寒并不气馁,而是依旧笑嘻嘻的看着萧长卿。
萧长卿没有答话,只是目光越来越冷。
呼延寒有心呛他几句,这是草原,是他们胡人的地盘!但想一想以往萧长卿的手段,他内心里还是踌躇了一下子——美人儿什么时候想要不能?现在可是攻打大周的好时候!
等到将那大周皇帝一举从宝座上踩下来,到那时候眼前这美人不得自己送上门来?
纵然眼下被这六皇子得了又如何?
将来他再抢回去!
“好吧,既然六皇子心意已决,本王子也不好多说什么。”呼延寒冷冷一笑,起身走出了大帐。
萧长卿一直看着他走出去,随即伸手,将手中食物在床前茶几上放了下来,声音十分平静:“你睡了很久了,起来吃点东西吧!”
沈沉鱼一把抓起那碗马奶酒,狠狠泼向萧长卿!
兜头被浇成了落汤鸡,萧长卿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。
只是目光渐渐变冷。
“我知道你生我的气。”良久之后,他缓缓开口:“可我变成这样,何尝不是你与萧长凌逼的。”
“我们逼你?”
沈沉鱼冷笑连连,仿佛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与胡人勾结的人是你,给先太子下毒的人是你,把五皇子害死的人也是你!你如此伤天害理,老天爷没有收了你,真是天道不公!”
“你,竟然盼着我死?”萧长卿伸手抹了一把脸,满脸都是不可置信。
沈沉鱼面带嘲讽:“难道你以为,在你杀了红禾,害了晓峰,还有那么多次的陷害之后,我还会盼着你长命百岁?”
“我恨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话音刚落,萧长卿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,猛的朝她扑了过去!狠狠的擒住了沈沉鱼的唇瓣!
“我就是太蠢。”
他咬牙切齿道:“真心付出这么久,你却一眼都看不到!反倒是当初强迫你的四哥,你却爱他爱的什么似的!沈沉鱼,你是不是贱?!”
“既然你爱这个调调,那我满足你!”
也许是那一句死无葬身之地彻底激怒了萧长卿,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,疯狂的撕扯着沈沉鱼的衣裳,连同他自己的:“你不是恨么?那就恨个彻底!”
“滚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