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忠起身,将林轩拜师帖取走,恭敬送到养由基手中。
养由基翻开黄色拜师帖。
所谓的拜师帖,上书拜师者姓名,籍贯,年龄,经历,拜师缘由等内容。
也算是让师尊有所了解。
不过,养由基何等人也?
早在林轩夺得内门三院考核三甲上上之列,成为“武状元”之后几日。
猎弓院便有人去探查林轩跟脚。
确定了清清白白。
养由基轻轻翻开拜师帖,但见上书——
“晚生林轩,久慕养由基先生高名,闻先生于逐鹿堂猎弓院,技艺超绝,射艺通神。每念及先生之威德,心驰神往,不胜渴仰之致……”
“今斗胆奉书,欲拜先生为师……”
“敬呈此帖,伏惟先生垂鉴,晚生林轩顿首。”
养由基是个粗人,看到上面字迹涓涓,铁笔银钩,文字大气磅礴。
嘿!
这小子,还是个文化人啊!
“给祖师爷上香!”
养由基大手一挥,起身让开。
在其身后,立有灵龛,还有一副身披兽衣,威风凛凛,短髯中年汉子,手持猎弓,左牵黄,右擎苍的画像。
林轩点燃三根焚香。
“焚香袅袅上仙堂,猎弓弟子诉衷肠!”
养由基喝道。
林轩磕头三下,朗声道:
“自入猎弓院,尊师重道,天地君亲师,违背此道,五雷诛灭!”
“师兄弟为手足,尔父母即是我父母,尔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,尔妻是我嫂,尔子侄即是我子侄,如有不遵此例,不念此情,即为背誓,五雷诛灭!”
“猎弓武学,父不能传子,子不能传父,兄不得传弟,弟不得传兄,以及六亲四眷,一概皆不得传。凡讲说以及私传,衫仔腰平以及本底,私教私授,贪人钱财者,死在万刀之下!”
……
林轩早有准备,掷地有声,朗朗上口。
实则林轩心中默念:
“以上誓言,皆为猎弓院人,无害我之意。”
“倘有害我之心,誓言作废,我必斩草除根。”
“猎弓人敬我一尺,我必还一丈,若害我一寸,我必将之挫骨扬灰。”
师门恩情,自然大过于天。
养由基,石忠,都对自己不薄。
但有人的地方,就有江湖。
人心不古,古来如是。
猎弓院这般多弟子,谁能保证,没有几颗老鼠屎?
林轩两世宿慧合一,自然不是愚忠之辈。
让他念在誓言,愚忠到束手就擒。
对不起,他办不到。
“猎弓拜师三十六誓,倒是与之前世洪门三十六誓颇为相似。”
念完之后,林轩心中暗道。
“礼成!”
石忠朗声宣布。
……
“师尊!”
林轩对养由基行礼。
“嗯,幺儿,日后,多与师兄们,亲近亲近!”
养由基回到高堂太师椅上,眯着眼睛说道。
“诸位师兄!小弟林轩,有礼了,往后,还望多多指教!”
林轩再度施礼。
“小师弟,这是什么话?都是一家人!”
“小师弟,生得还真威武啊,完了,我猎弓院第一帅的名头,保不住了!”
“小师弟,今日练武结束,可寻我喝酒,天赋或许不如你,但我这酒量,可是一等一啊!”
……
众师兄,哄堂大笑,豪迈至极。
武者豪情,猎弓院,氛围不错。
毕竟,猎弓院可并非清修之地。
时不时上恶山,寻机缘。
少不得结伴而行。
倘若人心背离,在山中,被人杀,被兽吞,那可是丢了命的大事。
“大师兄,二师兄,三师兄!”
林轩对着养由基位置之下的三人,又行礼唤道。
猎弓院大师兄,国字脸,满脸正气,最为关键之处在于,其衣服一丝不苟,脸上胡须,也被剔得干干净净。
此人名为严正清,年岁已有三十五,修为已入六品,为人不苟言笑,但骨子里却是正直得很。
听闻此人,家世不菲,其父,乃是临川县第一捕头。
猎弓院二师兄,则是石忠,修为五品,为人豪爽,喜结交好友,仗义疏财。
猎弓院三师兄,剑眉星目,丰神如玉,算是个难得的美男子,不过眉宇之间,却有一股子桀骜之气。
此人名为凌辰,相传家境优渥,且天赋极强,年岁不过二十,仅比林轩大了两岁,但修为已有五品。
在林轩没来之前,凌辰便是猎弓院当之无愧的天纵之才。
这三位,便是养由基的入室弟子,如今林轩入门,排在第四。
“都是一家人,客气什么。”
“就是,林老弟,繁文缛节最繁琐,咱们兄弟,见外了!”
严正清和石忠回道。
“见过师弟。”
凌辰也对林轩点头回应。
林轩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,倒是得体。
一番下来,猎弓院人对林轩都颇为满意。
毕竟,天才自有傲气,那凌辰,便不讨喜。